真萬確,弟兄們已經抵擋不住,還請世子先行離開!”

聽到這句話,朱泰堪再也不敢遲疑,轉頭朝著張驥說道:“張撫臺,縣衙可還有其他出路,我們必須儘快脫身!”

有其他出路嗎?張驥懵了,他壓根就不知道縣衙其他出路。

因為這裡是陽穀縣的衙門,又不是濟南府的巡撫衙門,他堂堂巡撫坐鎮縣衙,怎麼可能會去走小路後門?“世子,想要脫身晚了.”

幾乎是朱泰堪話音剛落下,院門處就傳來了一道冷漠的回應。

卞和率領著縣丞姜沛,以及東昌衛千總韓勇跟泰安衛僉事韓斌等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你是何人,知道本世子身份,還不下跪拜見!”

朱泰堪還是無法接受東昌衛運軍“反了”這個實事,其中必然有誤會發生。

只要是朝廷軍隊,那麼他皇親國戚身份就高高在上,完全可以震懾住對方。

“草民乃沈僉憲的幕僚,奉命追查謀逆同黨,下跪拜見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說不定很快,你就不再是魯王世子了.”

卞和除了對大明皇權還有著一絲敬畏,諸如王世子這種人物,還是別想拿身份嚇住他。

要知道目前為止,卞和身上還掛著官府通緝,沈憶宸沒足夠的權勢取消。

論起東昌衛運軍成了“叛軍”,卞和才是實打實的福建礦工反賊!“放肆!”

朱泰堪怒吼一聲,山東封國之內,他何時被人這般輕視過?“謀逆同黨?本官乃山東巡撫張驥,你說誰謀逆!”

魯世子身份壓不住對方,張驥就只好搬出他的巡撫身份出來。

節制三司的山東地界一把手,理論上這些衛所軍戶,都屬於被他管控的範圍之內。

古往今來,還從未有過下屬定上官謀逆之罪的!“魯王謀逆,意圖行刺朝廷御史,破壞治水大業。

如今人證物證俱全,還請撫臺與世子,前往張秋鎮走一遭.”

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卞和沒有絲毫的遮掩,直言魯王謀逆。

這番話聽到張驥跟朱泰堪耳中,之前種種無法解釋的謎團,此刻可謂是瞬間清朗。

不是魯王刺殺的沈憶宸,更不是巡撫行刺的僉都御史,從頭到尾都是此子在自導自演,他利用縱火之事借題發揮,誣告魯王謀逆!“好,沈憶宸有種,本官倒想看看他如何憑藉一面之詞,誣陷朝廷巡撫以及大明親王!”

張驥怒極反笑,沈憶宸還真是年少輕狂行事無所顧忌,一方大員跟堂堂親王,豈是這麼容易就被誣告謀逆的?馬輝國的賬本,最多就是藩王與地方官交往密切,沒有起兵造反就無法謀逆問罪!自己等人大不了認罪願罰,憑藉著朝中人脈關係,終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而沈憶宸誣告王爺,想要脫身就沒那麼簡單了,到時候不死也得脫層皮!“這就不用撫臺操心了,韓千總把人拿下.”

卞和沒耐心跟張驥討論證據問題,事情敢走到這一步,必須得有一方徹底倒下才能結束。

卞和相信,倒下的這個人不會是自己的東主沈憶宸!山東地界一夜之間風雲異變,坐鎮陽穀縣衙的巡撫張驥及其親信黨羽,還有魯王世子跟王府親衛,俱被逮捕到張秋鎮的牢獄之中。

同時透過嚴刑拷問,那批縱火的王府親衛悉數被找尋到,作案過程均登記在冊,畫押之後呈遞到了沈憶宸面前。

沈憶宸書法的桌案上,密密麻麻的堆放著各種證詞與彈劾上疏,他這一次行雷霆手段,把對於外界的影響給壓縮到了最低。

甚至就連陽穀鎮駐防的濟南衛,都還沒有意識到張驥已經被帶離了縣城。

“卞先生,這下人證物證俱全,就看陛下如何判罰了.”

沈憶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