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就認為對方是想要找自己請教治水之策。

畢竟能修地理志,對於地勢水利的專研,那是基本功。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就有些出乎沈憶宸的意料。

只見徐珵從懷中又掏出一份奏章說道:“這是在下書寫好的治水策,其中若有疏忽遺漏之處,還望沈修撰斧正!”

已經寫好了?面對徐珵遞過來的奏章,沈憶宸帶著一種詫異跟好奇心態接了過來。

說實話,他對於大明翰林官的實際施政能力,可謂一點信心都沒有。

這位前輩該不會是寫了篇異想天開的治水策,就想著讓自己去把坑填好吧?要真的是這樣,沈憶宸還不如自己寫一封治水策了。

帶著懷疑心態開啟奏章,內容又一次大出沈憶宸所料。

這封治水策水平之高,放在大明的時代背景下,稱之為水利專家都不過分。

設定水門、開鑿支河、疏浚運河,以疏塞浚並舉等等方法,可謂頭頭是道。

這些策略到底效果如何沈憶宸不知道,至少紙上談兵的水平拉滿了,絕對不是胡寫瞎寫一通。

“徐前輩的治水策條理分明,疏、塞、浚並舉,晚輩自愧不如,不敢泛泛而談.”

沈憶宸沒有實地驗證過目前黃河的情況,如果要他來寫治水策的話,也只能按照後世經驗紙上談兵。

徐珵這篇治水策幾乎沒有什麼大的疏漏跟問題,沈憶宸自然無法給出建議。

“既得沈修撰認可,那在下呈給陛下就更有信心了!”

徐珵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一抹欣喜跟狂熱。

“徐前輩打算直接呈給陛下?”

聽到這話,沈憶宸都有些佩服這位老哥的大膽。

好傢伙,之前自己收到雲南府的訃訊,也僅敢在揭帖中逾矩新增了闡述觀點。

現在這個徐珵,打算繞過內閣直接上表,這作死程度遠超自己。

“沒錯,此事從急,山東百姓無法久等!”

徐珵說這話的時候大義凜然,但沈憶宸聽著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味。

如今都已經決堤了,從急的應該是如何賑災,而不是考慮怎麼治水。

而且看著徐珵臉上那種狂熱表情,更像是抓住了某種機會的興奮,不像是憂國憂民的情緒。

“徐前輩,還望慎重考慮.”

沈憶宸不願以惡意去揣測他人,特別這位前輩還想著為民治水,所以他開口提醒了一句。

當初自己逾矩可被嚴重警告過,徐珵此舉稱得上是無視規則了,輕則被逐出東閣,重則革官都有可能。

“毋需再考慮,謝過沈修撰,在下告辭.”

徐珵點了點頭,然後就準備轉身離開。

但沈憶宸卻喊住了他說道:“徐前輩,晚輩能否問一下你字是如何?”

沈憶宸總感覺徐珵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於是打算問問對方字叫什麼,來喚醒一下記憶。

“在下字元玉.”

聽到元玉這個字,沈憶宸愣在了原地,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翰林前輩是誰了。

他就是未來的大明內閣首輔,並且在歷史上還與秦檜齊名,冤殺了于謙的徐有貞!徐有貞誣陷於謙的那句“意欲”,可與秦檜冤殺岳飛的那句“莫須有”,堪稱歷史上定罪雙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