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未說完,就見父親搖頭,面色微沉,嘆道:“既安,也怪為父這些年對你太過放心了,疏於教導。”
既安是賀潭的字。
賀潭一愣,又聽父親接著說道:“如今靖國公駐守鳴江,你卻帶著大軍回京,還接管了羽林軍,成了炙手可熱的天子近臣,有多少人想拉攏你,背後又有多少人視你為眼中釘。何況,如今幾位皇子日漸年長,陛下卻遲遲未有立儲之意,若是有皇子近臣去拉攏你,你意為何?”
賀潭一怔,各個繁雜的念頭湧上來,讓他頭腦裡混沌起來,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幾日他忙於公務,心中倍覺煩躁,確實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些事上。
察覺到父親的目光,賀潭還是開口道:“我接管羽林軍,自然要護衛陛下安危,別的事與我無關。”
賀城半是讚賞半是感嘆的笑了笑,道:“這話不錯。忠君是頭等大事,若是陛下不放心你,不會把羽林軍交給你。但是,若是你不懂官場之上的往來,這羽林軍統領的位子你也坐不久。”
賀潭正了神色,將父親的話都聽進心裡。
賀城接著說道:“你回京面聖時,陛下問你的話,你是怎麼回答的?”
賀潭想起皇帝問他靖國公在鳴江的事,他都如實回答了。
但最後皇帝說起靖國公駐守鳴江之事,言語中似有隱憂,他沒有忍得住,脫口為裴煜分辯了兩句。
“皇上,靖國公在戰場上身先士卒,多次受傷,更是將西戎兵力趕至三渠谷以西五十里。如此看來,若是說靖國公有不臣之心,臣是不信的。”
他的話剛說完,便感覺梁帝的目光沉鬱的落在他身上,讓他背脊猛地生出冷汗,忙低下頭去。
他也知道,自已僭越了。
但他也不會昧著良心誣陷靖國公有謀逆之心。
萬幸陛下如今還不會懷疑他的忠心,並未出言斥責他。
如今聽父親這樣問,他便如實說了。
賀城點頭道:“你知道自已衝動行事便可,以後自會小心謹慎。伴君如伴虎,做了天子近臣,一言一行都要仔細才是。你記住,你是陛下的臣子,只需要對陛下忠心。如今陛下立儲之意不明,此時站隊,不是明智之舉。就算是局勢明朗,你也無需偏向哪一個,做好你分內的事就可以。還有夔王......”
賀潭對於父親提起夔王爺來,略有些不解,但他沒有質疑,仍舊耐心聽父親說。
“夔王爺雖說是先帝任命的輔國大臣,但這些年來他很少參政,只是在府中養病。日後,若是有關於夔王爺的事,你要仔細,言多必失,禍從口出。”
說著,他的身子又湊近幾分,聲音壓得低低的,近乎耳語,雙眼透著幾分謹慎,緊緊地盯著兒子,道:“在陛下面前,你是他的忠臣;而夔王爺,是陛下心頭上的一根刺。這根刺,你絕不能碰!”
賀潭暗驚,心口頓時狂跳起來。
陛下對夔王爺的心結他是知道幾分的。就連當年陛下對靖國公的疑心他也略有幾分瞭解。
但,他沒有想到,身為陛下親衛的父親,卻對他說了這樣一句話。
賀潭應下,見父親起身,便親自攙扶著,送他回院中。
“回去歇著吧,明日宮宴,要打點起精神,一言一行,都要謹慎才是。”賀城扯了扯身上的披風,又不放心的囑咐兒子。
賀潭應下,又聽父親說:“來府裡提親的人我都推拒了,若是你有中意的人,可以告訴我,為父去幫你提親。”
賀潭含糊的應下了,看著父親步履蹣跚的走進了房內,不多時,屋內熄了燈,賀潭轉身回了自已的院子。
躺在榻上,輾轉難眠。
父親的話在他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