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再說出來,無疑有些不合適。但看著知聰自信至極的模樣,阿珝又不忍打擊他。

“就算見了聖人,他若沒有我們猜測中那樣英明,不同意又該如何?”阿珝耐下心來,從另一個方向否定了知聰的想法。

不料知聰笑了,他將背後的琴轉到身前,輕輕拍了拍道:“你猜這是什麼?有了它,就算是天意也可以更改,何況是聖人的心意!”

阿珝眉間印痕更深,輕聲問道:“難道這就是你常掛在嘴邊的太昊瑤琴?”話是問出了口,可她心頭異常憋悶。她心悅知聰,自是看他處處都是好的,可要說知聰有什麼缺點,那也是有的。

不知是否因為知聰剛出生就失去了母親,抑或是他兄姊愛護他太過,讓他心生感激與崇拜,對他們所說的母族神話深信不疑,對這張琴更是視如珍寶。

這張琴據說是他母族的寶物,彈奏起來可以改變他人心意。

他母親原本命中無子,為了給他父親留後,他母親甘冒危險奏響此琴,改變了天意,才有了知聰的降生。

改變人的心意嗎……

阿珝勉強笑道:“那你彈奏的時候可注意要堵好耳朵,千萬別受琴音影響,改變了主意不肯再心悅我。”

知聰用力地點頭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知聰何嘗不想帶阿珝一走了之?可聘則為妻奔為妾,他若不管不顧地帶走阿珝,不僅她母親無法與她幾個兄長交代,阿珝這一生也會淪為笑柄,再也抬不起頭來。

“那我們去找你表兄?”阿珝有些急切,“我們先離開這裡,我擔心家裡人已經發現我不見了,怕會找到這來。”

阿珝拉著知聰就要下山,知聰原還想給她看看琴,見她如此急迫,也就沒再提看琴的事。

他握緊阿珝的手,帶她下山,去完成他們年輕生命中可謂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才走出沒多遠,阿珝只覺得一陣幽香滑過鼻端,還沒來得及錯愕,便感覺到身旁知聰的身子一僵。

“知聰,你要帶她去哪裡?”

清如鶯鳴的聲音飄在山間,更添幾分空靈。

阿珝聞聲回頭,便見到一個手挽帔帛,身著對襟齊胸衫裙的女子。這麼冷的天,她穿得有如盛夏,如雲的髮髻層層堆疊,一朵嬌豔的黃牡丹綴於髮間,與石榴紅裙上織印的牡丹相映成趣。她生得極美,卻看不出年紀,容貌自是極年輕的,可她氣質沉靜,眼眸深邃,又好似看盡了數千年的風霜。

她只是姿態隨意地站在那裡,什麼也沒做,便已是雍容威嚴,氣度比起自己當年見過的楊妃更勝一籌。

這女子能叫出知聰的名字,那定是認得他的。

阿珝沒有貿然開口,她看向知聰,卻見知聰的臉色蒼白無比,大冷的天,額角竟然沁出汗來。

“別看了,葉海青沒來,沒人能幫你。”慵懶的儀態,隨性的話語,明明臉上笑意盈盈,女子說出的話卻帶著不容人辯駁的強勢。

知聰失望地收回四處尋覓的目光,虛弱地吐出兩個字:“淺姐……”

“別忘了你接近她是為了什麼。”被稱為淺姐的女子紅唇輕揚,“乖,把她帶過來。”

知聰緊緊地握著阿珝的手,腳下沒有動彈一步。

淺姐的笑意斂了些,目光在兩個年輕人相牽的手上滑過,最終鎖定了不明就裡的阿珝,揚聲道:“小姑娘,你這一走,失去的可不只是你現在能想到的這些東西。”

面對這樣一個神秘莫測、只一句話就能將知聰嚇得面色慘白的女子,阿珝卻並不怕她,挺起胸膛正色道:“還能失去什麼?”

“氣運,權勢,天下。”

短短的六個字,道盡多少人一生追求而無果之事,阿珝聽完倒笑了。

她阿孃楊氏是繼室,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