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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十三天太晨宮，一襲深紫色長袍的帝君正一手摩挲著一條火紅的狐尾吊墜，另一隻手裡託著八角銅鏡。銅鏡裡的場景令他清冷俊逸的臉上略顯怒色。他收回銅鏡，一個千里傳音喚來了司命。

“不知帝君傳喚小仙有何吩咐？”司命拱手。

帝君微微收斂怒色：“去洗梧宮傳話給鳳九女君，慶雲殿家宴結束後來太晨宮一趟。”

“是！”

司命不免震驚。據他所知，這幾百年以來帝君雖然偶然拿著銅鏡看看鳳九殿下，雖然一直在尋找三生石的解法，卻從未主動找過鳳九（他當然不知道自己老闆之前去桃林與鳳九表明心跡之事），今天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不出一個時辰，鳳九便出現在了太晨宮外。她抬頭看著那塊寫著“太晨宮”三個大字的牌匾，想起了自己剛來九重天扮成宮娥入太晨宮時的情景。後來發生的事一幕幕在頭腦裡閃過，留下的卻是帝君那句“如果當初我沒有把自己的名字抹去，我會喜歡你”還有“九兒，如若你願意的話，等我可好”。可見，真的深深愛上一個人，即便過程再艱辛痛苦，記憶深刻的依舊是那些美好的片段。

就在鳳九恍惚之際，紫衣銀髮的身影站在了她面前。他臉上的神情緩和起來，聲音也溫柔了些：“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

鳳九聞聲回過神，看了一眼站在大門裡面對著她的帝君，又迅速低下目光去，微微躬身道：“帝君。不知帝君傳鳳九前來，是有何事？”

帝君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鳳九的語氣有些疏離。轉念一想，可能是太久沒有來這太晨宮，小狐狸拘謹了些，於是他的聲音更加溫柔起來：“眼下此處只有你我二人，只是你若一直杵在門外不進來，萬一經過什麼人看到了想來也是不太好。”

鳳九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宮門外站著，沒等帝君話音落下便一個激靈快步進了太晨宮。帝君看著如此呆萌的小狐狸，覺得甚是可愛。他走在前面，她就跟在後面，一前一後不過一步距離。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毫無徵兆地停下了腳步，果然，她還是一個沒剎住車撞上了他的後背。從前，他不曾轉過身去看她，就只是讓她這麼跟著。他頓了頓，慢慢轉過身，低頭看著那侷促的小狐狸，片刻後，輕輕地笑著說道：“如今已是女君，竟還這麼莽撞。小狐狸，既然撞了本帝君，你就得負責任。”

鳳九一蒙。她根本沒想到帝君會回頭看她，更不沒想到她這般毛毛躁躁的帝君竟然有心思搭理她。帝君這話實在責備她嗎？聽上去是了。而且他說的對，自己已經是女君了，走路還能撞到人，這要是傳到她東荒萬萬子民的耳朵裡，豈不丟臉了？於是她十分懊悔地說：“都是鳳九太過毛躁，實在不是有意衝撞帝君的，還請帝君大人有大量，不要同鳳九計較。”

逗狐狸可以說是帝君除了喝茶讀經下棋釣魚之外的另一愛好。幾百年不逗，這種樂趣甚是令帝君懷念。看著不知所措低頭懺悔的鳳九，帝君心下更覺有趣，他更加放低了聲音，聲音裡還略帶著挑逗之意說道：“若是本帝君非要計較呢？”

鳳九抬頭一臉可憐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帝君：“帝君，您好歹也是昔日的天地共主，胸襟廣闊的能裝下整個天下。鳳九隻是輕輕一撞，帝君還是不要介懷了。”

你這輕輕一撞，便撞進了我心裡，你說，你難道不該負責任嗎？這是帝君想說但是沒有說的話。他看了看小鳳九，微微挑眉，輕嘆了口氣轉過身去，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鳳九見狀鬆了口氣跟了上去，邊走邊想幾百年不見，帝君怎麼變得這麼小氣！還有，她分明聽出了帝君語氣中的輕佻，難道帝君只是想嚇唬嚇唬她，看看她著急的樣子？大壞蛋，不厚道！鳳九心裡暗暗嘀咕著。

鳳九隻顧自己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