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444 (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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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西南荒清風苑中，碧玥池清澈見底，平靜無波。一襲白衣的仲尹靜靜立在池邊。他面色略顯蒼白，清泉一般的眸中透著隱隱的痛色，輪廓分明的唇緊緊抿著。

十九萬年對於凡人來說是遙不可及，甚至想都不敢想的時間。對於神魔來說，這也是一段不短的歲月。神魔只有一生，而他們的一生中又能有幾個十九萬年？有的人用這十九萬年來遊歷世間，嚐盡人生百態；有的人用這十九萬年來經歷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有的人用這十九萬年來建功立業，致力於實現自己的理想；還有的人用這十九萬年來克己為人，胸懷天下，流芳百世。而他仲尹呢？他用他的十九萬年來恨，恨墨淵，恨天族，恨天下。他本不是一個善於恨的人，是誰將他變成這樣的呢？他很痛苦，卻沒想過後悔，因為他覺得自己別無選擇。

既然別無選擇，那就好好恨吧，用力去恨，專心地恨！有的人報仇要用劍，有的人用刀，有的人用槍……除了這些實在的兵器，還有人利用愛情，有人利用一個比自己更強大的人等等。而仲尹沒有神兵，不懂愛情，比他厲害的墨淵是仇人，東華帝君又不可能幫他毀掉天下……以此類推，他也找不到能利用的強人。所以，他就只剩心中的恨了！

“秉少主，按照您吩咐的，奴婢在您閉關時用觀微術探查了赤玉蘭軒，發現昨日未時姬蘅公主去了東荒。”一個小魔女向仲尹拱手稟報道。

仲尹斂起神思，微微蹙眉，側過目光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如果說，仲尹的十九萬年中做的每件事都與他的仇恨有關，那麼暗中監視姬蘅的確是跟仇恨扯不上什麼關係。因為剛剛就說過了，他不打算利用愛情來報仇，就算利用愛情，也實在輪不到姬蘅，她又不是墨淵的心上人。另外，雖然從小燕池悟就跟他磨嘰自己如何如何喜歡姬蘅，但他從來就不是很看好這兩個人，更不會忽然想要幫著燕池悟拿下姬蘅。那麼，就還有一個原因，也是令仲尹自己覺得很是離譜的原因，畢竟他向來不是好管閒事的人！

說到這件事，就不得不說一說仲尹心中的東華帝君、白鳳九和姬蘅了。仲尹知道姬蘅與東華帝君的事情，也瞭解姬蘅是什麼樣的人。他想，如果姬蘅不曉得帝君和鳳九的事，那最多就是自己不出門，終日以淚洗面，心裡還想著也許有一天帝君會回心轉意，被她感動考慮接受她。可如果她知道了他二人的事，她就一定會做點什麼了。這就是他所認識的姬蘅，外表柔弱，骨子裡優越感很強，一旦遇到與她爭一樣東西，而且還有可能搶得過她的人，就會用盡手段，甚至有點百折不撓。

至於白鳳九，起初，仲尹只是想起了二十萬年前，少綰將隻身睡在菩提林裡的他帶回清風苑這件事，情不自禁地將鳳九撿回來的，並不是她以為的什麼出於一番好意，怕她一個人遇到危險之類的。他對她的第一印象是，這位青丘女君的酒量真是小！心也真是大！沒有一點女子的婉約含蓄也就罷了，還傻頭傻腦地連做夢和現實都分不清楚！狐狸不是應該很聰明嗎？仲尹一開始甚至懷疑他見到的是隻假狐狸。後來，他看著她跟燕池悟說說笑笑，一會一臉誠懇地說著大道理，寬慰他被姬蘅刺傷的小心靈，一會又故作輕鬆，卻藏不住眼中黯然地說著她的心事，他更加覺得她是隻假狐狸！因為他沒見過這麼傻的人，更別說狐狸了。

所以，他的直覺告訴他，在東華帝君這件事上，白鳳九會被姬蘅欺負。而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也許，是因為白鳳九對待愛情傻得很像少綰，可能比少綰還傻。也許，是因為她更傻地誤會他好心救了她，還要向他報恩。也許，是因為她開懷一笑時明媚燦爛的臉龐。也許，是因為她那雙清澈透亮到能夠讓他看到自己倒影的水眸。

愛情果然是個苦果！鳳九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