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菡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倒是有些驚訝凌依依的膽量。

雖說陸府的事她現在早就不關心了,但此時坐在床邊也沒事,有個樂子看看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於是主僕兩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此處。

此時城牆下的百姓已經有人高聲問了:“這位夫人既然說你家夫君殺了西涼二王子,那你家夫君叫什麼名字?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是啊,肯定是有什麼誤會,那可是殺了西涼王室的人,一般人能辦到嗎?”

“指不定能評上一等功呢!”

“……。”

百姓們的聲音傳入凌依依的耳朵中,她心裡底氣足得很,“我夫君是工部員外郎陸重錦。”

陸重錦三個字一出,圍觀的百姓們面面相覷。

他們對這位新科狀元的名字還算了解,那可是讓去年秋季大豐收的人才!

一聽是他被寫上了罪榜,百姓們頃刻間紛紛倒戈,罵起了朝廷。

“原來是陸狀元啊!陸狀元那麼有本事,怎麼可能在戰場上犯錯?肯定是搞錯了!”

“就是啊,要不是陸狀元,江南去年的收成有這麼好嗎?”

“斬殺了西涼王室!這功勞比功榜上那些將士也不差了吧?就算功勞沒有那麼大,也不至於淪落到罪榜上去啊!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

見百姓們三言兩語就直接決定了這事的性質,站在一旁維持秩序的官兵也坐不住了。

他沉著臉喝道:“住口!這件事具體如何不是咱們這些人說了算的,那都是靖遠侯稟明陛下,你一個婦人不知內情,為何要跑到此處來申冤?”

前面他是對著百姓說的,這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著凌依依說的。

茶樓上的畫屏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她不屑道:“賊喊捉賊!”

大軍還沒回來,凌依依連陸重錦的面都沒見著呢,就開始操心陸重錦的戰功了。

畫屏心裡明鏡似的,就算之前的事情先不說,陸重錦殺了祁道凜的事對大晉的影響她知道嗎?

何況違抗軍令在軍中是鐵律,陸重錦險些壞了大事,怎麼在凌依依嘴裡就變成輕輕帶過了?

晏菡語氣淡淡的,“西涼二王子居然會死在陸重錦的手上,陸重錦有這麼大的本事?”

她擺明了不太相信,之前第一次聽靖遠侯老夫人說起的時候就覺得匪夷所思了。

但具體有什麼隱情,還要等大軍回來之後才知道。

說曹操曹操到,晏菡剛冒出這個想法,不遠處的城門處就傳來了馬蹄聲。

與此同時,守著城門的官兵們紛紛下跪,“拜見侯爺。”

今天出來的百姓們大多都是夾道歡迎凱旋的靖遠侯的,見大軍歸來,紛紛眼含熱淚跪倒在地。

這就是保衛百姓平安的侯爺,怎麼能讓他們不感激?

坐得高看得遠,晏菡坐在窗邊,能清楚看見顧徽庭坐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面。

他黑衣獵獵,眉目冷峻,不怒自威。

和陸重錦高中狀元騎馬的意氣風發不同,顧徽庭渾身上下都給人安心又威嚴。

這種讓人不敢隨意褻瀆、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的氣質,才是最吸引人的。

大晉戰神的聲望,在此刻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就連之前對凌依依不假辭色的官兵都恭敬行禮,即便大軍還沒有走到這裡。

凌依依也顧不得和這位官兵再耍嘴皮子了,她的目光朝著大軍看去,想從這些人中看看有沒有陸重錦的影子。

但為首的人都是顧徽庭身邊的得力部將,此時他們咧著嘴正對百姓抱拳,樂得齜牙咧嘴的模樣落在凌依依的眼裡,簡直讓她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