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鰍看了眼懷中炸彈的計時:“還有兩分鐘。”
兩個人心知肚明,兩分鐘,僅僅一百二十秒的時間,是不夠出去的,泥鰍這時候反而有一些釋然了。
“頭兒,你知道嗎,其實我在被帶進安居鎮的時候,從那個時候算起,我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賺了。”
“說什麼胡話呢!”
鎮子裡的路雖然很平坦,但是彎彎繞繞很多,代樞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路況上,儘可能的不去減速。
泥鰍在車裡跟著晃來晃去,要被折騰吐了,依然死死地護著懷中的盒子,撿直線的話門口到宴席空地的距離不是特別遠,車子沒辦法走直線,繞了很久,才走了一半的距離。
釘子看著炸彈的定時器,眼睜睜地看著分鐘的那位數字由一變成了零。
廣島還未出城,站在空蕩蕩的鎮子中,看著自己手上的表,分針離十二隻剩了一毫米的距離。
樑子已經帶著安居鎮中的人撤出了,樑子最後一個出來的,前頭的靶場亮著燈,遠遠地看過去,像一個個星星,鎮子外面的溫度更低。
好多人凍得渾身發抖,平時人們走這條路都要穿很高的靴子,現在很多人的鞋中已經進了沙子黃土。
路上偶爾會遇見一個兩個小動物,被人們的腳步聲嚇跑,消失在墨色中,人群不再像之前那樣嘈雜,沒幾個人說話,都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路,以後何處為家?
釘子雙手抱胸,凍得直哆嗦,不知道臨清怎麼樣了,鎮上怎麼樣了,剛剛聽說有炸彈,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就被人流擠了出來。
樑子跟在最後,看著身後燈火通明的安居鎮,像一個被丟棄的舊玩具,樑子知道代樞的用意,靶場有很多武器,若安居鎮真的沒了,他們也有武裝自己的力量。
“但願一切都順利。”樑子為留在那裡的人默默祈禱。
泥鰍看了眼計時器,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還有三十秒了,泥鰍閉上眼睛身子靠在椅背上,開始回憶以前的生活,走馬觀花一樣。
前面是一個急轉彎,代樞也看了眼時間,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代樞機械地握著方向盤轉彎,也沒有之前那樣著急了。
轉過這個彎之後,前面突然站了一個人,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鎮子裡應該一個人都沒有了,可是來不及多想,代樞立刻踩剎車。
雖然車速減了下來,可還是“咣”的一聲撞上了,車上的兩個人感覺好像不是車把人給撞了,而是那人把車給撞了。
整個車身都像是被彈開一樣,不知道撞得怎麼樣,但是看這力度應該是凶多吉少了,可心照不宣的,代樞和泥鰍都知道,誰都活不成了,就算被撞的人完好無損的站起來也沒救了。
臨清平時身邊都跟了個釘子,從來都沒有記過路,找個衛生間,走著走著就遠了,後來進了一座大樓,在裡面繞了幾圈才找到,出來之後更是暈了頭轉了向了。
這越走越遠,本想循著人的聲音回去,可是外面安靜得很,這剛聽見點動靜,想過來看看問一下路,結果直接被撞了。
可是在被撞到的那一瞬間,臨清覺得好像身體中迸發出一股子力量,與代樞開車撞過來的時候,是兩股力量撞在了一起,可是臨清的體重相對較輕,還是應聲而倒。
臨清被撞得眼前發黑,坐在地上晃了晃頭,車燈有些刺眼,手撐在地上,有些發抖,臨清知道自己又有些不受控制了,無心顧及現在的狀況。
代樞和泥鰍幾乎是已經準備坐在車裡等死,無心去想人被撞得怎麼樣。
“也不知道這炸彈的威力有多大,最好是讓我們什麼都還沒感覺到就結束了。”
代樞不知道自己是在跟泥鰍說,還是在自言自語,兩個人都靜靜地坐在位子上,就等計時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