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剛剛停歇,護城河面平靜如鏡,只有微微的漣漪盪漾著。河面上漂浮著許多佔城稻種,它們在晨光的照耀下,泛著金色的光芒。

霍璐佳站在河邊,凝視著這些稻種,她的目光被其中一把溼漉漉的稻穗吸引住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攥住了那把稻穗,然而當她仔細觀察時,卻驚訝地發現穀粒間黏著的並不是泥土,而是乾涸的血漬。

周紫憐的目光被那異常的景象所吸引,她定睛一看,只見那白髮宛如銀絲般纏繞在倭船的桅杆上,與鹽晶相互交織,彷彿在帆面上織出了一幅奇異的圖案。

她不禁走近一些,仔細端詳起那些紋路來。這些紋路深淺不一,有的地方顏色較深,呈現出深褐色,而有的地方則相對較淺,透露出原本帆布的顏色。

周紫憐凝視著這些紋路,心中湧起一股好奇。她用手輕輕觸控著帆面,感受著那獨特的質感和紋理。突然,她像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一樣,眼睛一亮,說道:“看這帆布的織法,應該是暹羅宮廷專用的雙面錦!”

修羅女子站在船頭,身姿挺拔如松,她那被灼傷的左臉正對著初升的朝陽:“萬曆三年,嚴黨火燒泉州糧倉,三船賑災糧只剩下了這些。”

她緩緩扯開肩頭的布料,露出了潰爛的面板,那面板之下,竟嵌著半枚玉珏。玉珏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在印證著她所經歷的苦難。

“當年,我為了保護這些糧船,遭受了火油的焚燒。然而,青雲觀卻誣陷我叛逃通倭!”修羅女子的話語中充滿了悲憤。

舒步麒的驚鴻劍忽然發出一陣低鳴。他低頭看去,只見心口的潮汐圖正隨著稻穗的起伏而明滅,彷彿有萬千穀粒在他的血脈中生根發芽。

“這些稻種……竟然在吸噬我的精氣……”舒步麒驚愕地說道。

葉莉雪殘存的冰晶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紛紛聚集向倭船的貨艙。寒氣在瞬間凝成了一條霜徑,霍璐佳見狀,毫不猶豫地順著霜徑而去。

當她來到艙底時,發現堆積如山的木箱上出現了許多裂痕。而在其中一個木箱的裂痕處,赫然露出了半截青銅犁頭。那犁頭的形制與星槎尾舵的鍛紋完美契合,彷彿它們本就是一體的。

“嚴世蕃在找這個!”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緊張,目光緊緊地盯著手中的鋼索。鋼索緊緊地纏住了犁頭,而在鏽跡剝落的地方,竟然顯露出了林三的刻痕。

刻痕上的字跡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夠辨認出來:“洪武九年,以血飼犁,可破海眼。”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句話的含義。

就在這時,犁刃突然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彷彿被某種力量所激發。她猝不及防,手指被犁刃割破,一滴鮮血滴入了水中。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一滴鮮血入水後,竟然引發了驚人的變化。原本平靜的河水瞬間沸騰起來,滿河的稻種像是得到了某種滋養一般,迅速地抽穗生長!

尚泰的螺號聲在河道中迴盪,激昂而嘹亮。抽穗的稻穀在浪尖上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座堅固的浮橋,直通文華殿的密室。

周紫憐的白髮如瀑布般掠過稻穗,她的目光落在了穀殼上。只見穀殼上的鹽晶在她的注視下,逐漸蝕出了一幅神秘的星圖。

“這才是真正的鎮海陣——以五穀通地脈!”周紫憐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歎和領悟。

然而,就在眾人驚歎於這神奇的景象時,修羅女子突然出手,將手中的《萬國海防圖》猛地擲出。

泛黃的圖紙在空中飛舞,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令人驚奇的是,這張圖紙遇水不溼,反而在水中顯露出了新墨繪製的圖案。

“嚴黨在漠北墾荒種毒麥,欲斷中原糧道!這些占城稻是最後的良種……”修羅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