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還沒有完全消散,舒步麒的龍鱗上已經沾滿了鹹澀的露水。他站在海邊,凝視著霍璐佳手腕上新刻的繩結紋路,彷彿能從那複雜的線條中看出她昨晚的心境。
舒步麒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逆鱗上的金紋,那是昨夜那場惡戰留下的灼痕,雖然已經過了一夜,但仍然隱隱作痛。他想起了昨晚與敵人激烈的戰鬥,那些兇猛的攻擊和致命的招數,都讓他記憶猶新。
突然,一陣風吹過,蘆葦叢沙沙作響。老船匠的魚竿挑開了蘆葦,露出了二十艘蒙衝戰船正貼著海岸線駛來。這些戰船的船首像上刻著八卦陣,泛著淡淡的青光,顯得神秘而威嚴。
戰船的甲板上堆滿了裹著油布的木箱,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貨物。
葉莉雪突然按住腰間羅盤:"不對!這些船吃水太深..."話音未落,為首戰船的帆索突然斷裂,腥臭的黑水從桅杆頂端噴湧而出。
"是屍傀蟲!"霍璐佳鮫尾捲起沙塵凝成冰盾,"嚴黨在解毒劑裡摻了蠱卵!"
舒步麒的逆鱗突然劇烈地膨脹起來,他的龍爪剛剛觸及到船舷,就立刻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原本應該刻有雙嶼島徽記的船板,此刻卻浮現出了工部特有的硃砂符咒,這些符咒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一陣獰笑從底艙傳來,那是九鬼政宗的聲音:“霍姑娘,這份回禮可還滿意啊?”
還沒等九鬼政宗把話說完,霍璐佳的水師佩劍便如閃電般刺穿了艙門,直直地朝著九鬼政宗刺去。就在劍尖即將觸及九鬼政宗的瞬間,卻突然撞上了一條精鋼鎖鏈,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緊接著,三百具浸泡在化龍散中的屍傀,竟然在這一刻同時睜開了眼睛。它們原本已經腐爛不堪的指節,此刻正以驚人的速度再生著,彷彿這些屍傀正在從死亡中甦醒過來。
老船匠手中的魚竿突然迅速地纏住了舒步麒的手腕。舒步麒驚愕地看著老船匠,只見他一臉嚴肅地喊道:“看船帆背面!”
舒步麒急忙轉身,望向船帆的背面。那原本已經褪色的帆布內側,竟然用鮫血寫著一串密密麻麻的文字——“七月初七,玉門關船塢”。
“這是林三的字跡!”霍璐佳驚呼道,她的鱗片因為激動而剮蹭出點點火星,彷彿要燃燒起來一般。
“父親當年在船塢藏了什麼?”霍璐佳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陣驚天動地的爆響傳來,如同一顆炸彈在耳邊炸開,將她的後半句話徹底吞沒。
伴隨著爆響,整個船體猛地傾斜起來,彷彿要翻倒一般。原本放置在甲板上的二十桶密封的解毒劑,也在這劇烈的晃動中滾落下來,發出“砰砰”的聲響。
葉莉雪的後背突然一陣刺痛,她下意識地伸手一摸,發現自己後背上的北斗疤痕竟然驟然發亮,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光芒。
“快退!這些木桶裝的不是解毒劑,而是海霹靂火藥!”葉莉雪大喊道。
舒步麒見狀,龍尾猛地一揮,掀起一陣狂風,將霍璐佳緊緊捲起,如同一顆炮彈一般,徑直朝著遠處的礁石疾馳而去。
就在這時,爆風掀起的滔天巨浪中,九鬼政宗那半截殘軀竟然如同鬼魅一般,死死地扒住了船舷。他滿臉猙獰,嘶聲喊道:“嚴閣老早就算到你們會來……這二十船‘解毒劑’,可是要送往三十六島的……”
他的話還未說完,老船匠手中的魚竿突然如同閃電一般刺出,直直地刺穿了九鬼政宗的咽喉。只聽得“噗”的一聲,九鬼政宗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老船匠面沉似水,冷哼一聲:“聒噪!”說罷,他猛地一挑魚竿,只見那竿尖挑出的,竟然不是九鬼政宗的血肉,而是半卷染血的《海防十諫》。
“少東家!這是真本殘頁啊!”老船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