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棵,寒山寺也不敲鐘,那些僧人知道皇帝來了,寺裡的和尚全部跑光。

李承乾沒有為難他們,而是讓人畫了一幅畫,畫中有著姑蘇城與寒山寺,掃興的離開了。

皇帝離開後,劉弘業與李義府兩位監察御史又殺了很多人。

尋常百姓都是茫然無措的,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知道兩位監察御史殺了很多人,殺了人之後,鹽的價格就變成了五錢一斗。

中原的鹽絕對是足夠的,哪怕人口再上升一倍,中原的鹽也夠吃。

哪怕是將來送去了中原各地,鹽價都是五錢一斗,誰敢將鹽價提高半錢,可以上告朝中,御史會再來殺一遍。

揚州發生的事大抵如此。

平日裡,高季輔總是蹙眉不語,他擺出一副有心事的樣子,站在陛下身邊一站就是半天。

李承乾喜安靜,身邊有個話不多的老臣相伴,這種感覺很不錯。

乾慶二十五年冬,李承乾順著運河來到了河北地界,河北是中原的糧倉,遼東與河北有著十分豐富的礦藏,還有廣袤的田地。

在涿州,李承乾吃到了遼東的大米,這大米很香,很美味。

在各地走動時,又有一份急報送到皇帝的面前,當今太上皇病重了。

得此訊息,李承乾讓人星夜兼程地趕到長安城。

奔波一個多月,趕到安寧村,以往住在這裡的村民都換上了甲冑,恢復了禁軍的樣子。

李承乾先是聽了東陽的話語,好在父皇的病情好轉了,可如今父皇都七十有四了,若再來幾場大病,恐怕……

李世民緩緩睜開眼,見到了兩鬢微霜的兒子,緩緩道:“承乾,打擾你出去遊玩了。”

東陽與臨川低頭站在一旁。

李承乾道:“孩兒還沒讓父皇好好看看這天下,父皇要多活幾年啊。”

李世民道:“朕記得你登基的時候才二十八歲,你怎麼兩鬢都白了。”

握著父皇的手,李承乾緩緩道:“兒臣登基有二十五年了,兒臣都五十三歲了。”

李世民笑著道:“真快啊。”

時光的確過得很快,父皇已垂垂老矣,母后也是一頭的白髮。

冬日裡的早晨,天還未完全亮,冷風正在呼號著,李承乾推著輪椅,陪著父皇走上了龍首原的一處高坡上。

李世民坐在輪椅上,低聲道:“你將國事都交給了於菟?”

李承乾道:“待他能夠獨當一面,兒臣就退位告老了。”

“他若不能呢?”

“那就讓人幫他獨當一面,兒臣還是要告老的。”

李世民輕笑道:“朕看你是對那些國事煩了,厭了。”

“知子莫如父,讓父皇見笑了。”

李世民搖頭道:“朕可看不穿你,你的城府比朕還深,當年你初登基,輔機都要對你小心翼翼,你舅舅說……他怕你。”

“舅舅何故怕兒臣?”

李世民笑道:“朕也不知。”

於菟快步跑來,他得知爺爺的病情好轉,父皇回來了,天不亮就跑來了。

關中有著八百里的秦川,在關中平原的東面,在視野的盡頭看到了一絲天光出現,而後金黃的陽光撲面而來。

於菟見到了站在陽光下的父皇與爺爺,在他眼裡這是大唐的兩道最偉岸的身影,這身影不能被撼動,一位是天縱奇才的爺爺,還有一位是最得民心的皇帝,也就是父皇。

於菟站在原地,望著爺爺與父皇的背影一時間挪不開腳步,漸漸地紅了眼眶。

父皇總說他是一個很平庸的人,可在父皇與爺爺面前,於菟覺得自己才是最平庸的一個,這還怎麼比較,怎麼趕超。

悲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