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南陽蓉帶著一臉的不虞來到澄院,

喬氏見狀,激動的上前抓住了她,她眉眼含著淚光,“蓉兒”。

此時的喬氏衣衫髒亂,油頭滿面,南陽蓉被她這副尊容被嚇得退後了兩步,她捂住鼻子,屏住呼吸,不耐煩地道,“你找我何事?”

喬氏也一下子怔住了,她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已經有好幾日沒有沐浴了,

此刻的她身上正散發著惡臭,喬氏笑著將手縮回去,她下意識地將手往身上的衣衫擦了擦,

“蓉兒,你聽母親說,今夜亥時,你想辦法將母親帶出去”

“母親你離開?”南陽蓉撇撇眉問道。

“之前因為放印子錢的事,你父親要將母親送往官府,母親沒辦法,只能先離開了”,

喬氏說完,想要上前抱抱她,想到自己身上的異味,又生生忍住了。

南陽蓉這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檔子的事,但放印子錢是死罪,倘若讓二殿下知道她有個犯了罪的母親,婚事可能會被耽誤,想到這,南陽蓉心思轉了轉,便道,“好吧”。

喬氏瞬間笑了,“我就知道蓉兒最好了”

“母親之前讓阿貴藏了些錢在院子裡的牆角下,本來母親是想用作日後逃走的盤存,現在都給你,母親走後,你便去挖出來,以備不時之需,待母親在外找到落腳的地方,再回來尋你,聽到沒?”

南陽蓉努努嘴,她面容寡淡,沒有多說什麼,“我知道了”。

南陽蓉出了澄院後,她用帕子用力擦了擦方才被喬氏握過的手,隨即將帕子丟在路邊,對一旁的小翠道,“回去”。

小翠憋住一肚子的話,卻不敢多言,“是”。

次日一早,當下人開門給喬氏送來最後一頓早膳時,這才發現,房中的喬氏已上吊自盡。

當下人匆忙來報,彼時,南陽雋正在梅院用早膳,他眸色一沉,

“死了便死了,這麼慌里慌張的作甚?”

南陽雋想的是,死了更好,他手裡的罪證就不用交了,倘若日後被查出,他直接告知官府她畏罪自盡,自己一切均不知,如此一來,他反倒輕鬆。思及此,他臉色稍霽。

邊上的喬琴兒心中歡喜雀躍,那女人終於死了,她面上傷心狀,

“老爺,不若給姑母厚葬?”

“厚葬什麼?如此不守婦道之人,不配入我南陽家族的祠堂,隨便找塊地葬了便是”。

“是”下人聞言心中一陣唏噓。

不出一個時辰,喬氏急病去世的訊息在府裡不脛而走。

訊息傳回海棠院,南陽蓉神色自若,似乎是聽到一件無關緊要的人或事般,“知道了”。

就連一旁的小翠都覺得大小姐冷酷無情。卻不知此事本就是她的大小姐所為。

事情回到昨夜的亥時一刻,喬氏正在房中焦急地等待南陽蓉的到來。

這時,門吱呀一下開了,進來的是那名收了她金釵的小廝。

喬氏詫異,她臉色一凝,“怎麼是你?蓉兒呢?”

“大小姐讓我來送夫人上路”,

喬氏聞言,並沒有多想,“那走吧”。

就在喬氏要轉身向門口走去時,那小廝卻突然撲過來,勒住了她,“大小姐說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她過得好,就不要擋住她的路,到下面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前一刻還在奮力掙扎的喬氏,下一刻她眼角滴下一滴眼淚,

然後任由對方將她勒死,

死不瞑目。

聽到喬氏去世的訊息,南陽汐恍然挑了挑眉,

“果然是南陽蓉,夠心狠手辣”。

***

隆冬到來時,百花即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