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當初從接到訊息,到出發前往離州,就只有路途上的時間而已,那邊卻已經為了‘迎接’你,做好了準備,特意加了與朔國有關的賴角進去,由此可見,有人幾乎是和你同時知道的這個訊息,所以立刻就把訊息送了出去,否則根本就來不及。”

祝餘皺著眉頭,為自己才想出這一層而感到有些懊惱:“當時咱們說起賴角本來可有可無,應該是為了把朔國拖下水才加進去的。

我想著對方就是單純從你是朔王女婿這一重身份下手的,今天才意識到,或許對方不止這麼一點考量,還知道你本人那個時候就會現身離州大營,所以才特意安排了這一切,讓你無論如何都摘不乾淨。

畢竟這個陰謀若是成了,事情捅到上頭去,又有朔國和羯國意圖串通謀反的嫌疑,兩相一呼應,這個局不就做成了麼。”

說完之後,她看了看一臉淡定的陸卿:“你早就有這個懷疑了?”

“若不是尺鳧衛當中有人事二主,陸朝也沒機會‘偷樑換柱’,讓我有自己的影子。”陸卿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吧。”

“那你覺得在背後挑動這一切的人會是誰?”祝餘問。

“誰蹦躂得最歡就是誰。”陸卿笑道,“反正現在不管我心裡面是如何推測和認定的,這事都不能挑明。

畢竟我這邊裝糊塗,讓對方摸不清我的底細,這事情就還有斡旋的餘地。

反之,若是挑明瞭,那對方的矛頭就抵在了我的胸口上,到那個時候想要逆轉局面幾乎不可能。

既然大家都想讓別人做蟬,那就走著瞧吧,看看到了最後,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祝餘眯著眼看著陸卿,琢磨著他的意思,隨即又搖搖頭:“不行,明天開始,我得去和那個燕舒好好套套交情。”

“你要做什麼?”陸卿有些疑惑。

“也沒什麼,就是勸勸她。”祝餘擺擺手,叫陸卿不要擔心,“如果咱們沒有遇見她,或者說今天她就那麼騎著馬順利地從一旁溜走了,咱們當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倒也罷了。

偏偏她摔傷了腿,被咱們給帶了回來,那咱們不能讓她在朔國久留,我也得問問看,她到底為什麼會從屹王府跑出來。

要是沒有什麼特別嚴重的緣由,還是要把她勸回去。

這種時候,羯國和朔國隨時隨地可能被推上風口浪尖,這個時候賜婚的郡主竟然私下裡偷偷跑了,離開了錦國,還跑到朔國來了!

這種事情萬一傳出去,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說完,她又有些擔心:“這不會也是有人存心設計好的吧?”

陸卿笑了,搖搖頭:“別胡思亂想了,今日瞧那燕舒郡主的脾氣性子,也不大像是能夠那麼容易就乖乖按照別人計劃好的路線跑的人。

你記得陸嶂大婚那會兒,京城裡那些羯國人麼?後來大婚之後,那些人就不見了。

他們總不會無緣無故出現的,當初咱們兩個也說過這事。”

祝餘有些哭笑不得:“這麼看來,燕舒逃婚這事兒可能是她一直以來就早有預謀的嘍!

也是,原本這事兒的難度還有點大,結果好巧不巧,大婚沒多久,忽然就冒出來了那麼一出又是兵器又是匪兵的么蛾子,陸嶂為了避嫌就主動請命離京巡查,一直到現在可能都還沒有回去,這可不就給燕舒創造了機會麼!”

“你說得對,明日找個機會,與她聊聊,先把咱們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儘量摸清楚,別的就見招拆招了。”陸卿似乎並不是特別擔心,“若是真有人從中謀劃,燕舒郡主進入朔國地界之後,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說不清了,所以現在急也無濟於事。”

“朔國的關隘果真是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