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王府的另外一頭,慄園裡面,祝餘他們幾個人也在忙碌著。

“你確定這個法子可以?別到時候從葫蘆裡頭倒出來的都是血豆腐,那可就尷尬了!”祝餘看著嚴道心在房間裡指揮著符文符籙幫忙往他的一隻藥葫蘆裡頭灌雞血,有些不放心地問。

祝成下午一回來就先同他們到慄園來,把接下來的打算同他們說了一下。

之前同右長史楊成宣說什麼專心打造兵器,那當然是一個謊兒。

若是都到了這個份上,他還滿腦子都惦記著鑄劍,那祝成這麼多年的朔王也真就白當了。

他打算帶著自己的親衛暗中巡察各處關隘,問陸卿祝餘他們要不要一同前往。

祝餘他們當然是一口答應,就連嚴道心也半真半假地表示要隨行,畢竟祝成的藥不能停。

這話讓祝成的視線又朝祝餘的手腕瞥了一眼,只不過由於還有很多事他著急暗中吩咐下去,便沒有多逗留,到底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祝成可以什麼都不說就走,祝餘他們卻不能不做準備。

嚴道心都提出祝成每天喝藥的事了,那做戲做全套,祝餘的傷口割都割了,要是沒有後續,豈不是前功盡棄。

出門在外,就沒那麼容易偷偷摸摸搞只雞現殺現放血了,只能提前就準備出來。

若是放在自己那會兒,要讓這雞血幾日之內不凝固,祝餘有的是辦法。

可是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她現在可是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嚴道心自己嫌往葫蘆裡灌雞血的活兒太髒,不願意碰,只站在一旁看,聽到祝餘的擔心,有些無奈地扭頭看看她:“放心好了,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保證倒出來就跟新鮮的一樣!若是真從這葫蘆裡倒出血豆腐,便是上山獵一頭狼回來重新放血,我也一個人替你搞定。

我!天下聞名的神醫嚴道心!

你可別被那小子給帶壞了,學著他一樣不拿我當盤菜!”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祝餘自然也是選擇用人不疑,在一旁看著符文符籙兄弟兩個把雞血灌好,擦乾淨葫蘆外面,嚴道心這才伸手接過來,從懷裡摸出一包準備好的藥粉兌了進去,塞好塞子,還仔仔細細搖了搖勻。

“如果沒有你幫忙配這副藥,我父親他能堅持多久?”祝餘這會兒才有空仔細問問嚴道心。

嚴道心撓了撓頭:“說實話……能堅持挺久的,你爹中的毒,並不會很快要他的命,但是會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慢慢衰弱下去,到後來腦子估計也會變得稀裡糊塗,然後死得無聲無息。

怎麼說呢……這毒不算兇狠,但是歹毒!”

祝餘和陸卿對視一眼,便大概猜到了龐家的意圖。

無非是先扶持和繫結祝傑,把他不知不覺之間變成自己的傀儡,之後再讓祝成死得無聲無息,尤其是最後的那一段日子,稀裡糊塗,自然也就不會做出什麼超出龐家掌控的事。到那個時候,經過這麼多年私下裡的運作,祝成死了,祝傑是個“人微言輕”的表面朔王,龐傢什麼時候從幕後走上臺前,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你父親有一點倒是挺聰明,”陸卿嘆了一口氣,“他至少還有一支只聽他一個人調配的親兵,暫時還算是鐵板一塊,沒有被龐家找到滲透進去的渠道,否則這一次想要暗中處理朔國關隘的事情,恐怕都做不到。”

“對了,燕舒怎麼辦?”祝餘在心裡盤算著他們出去需要幾日,在確定沒有別的需要計劃的,這才想起來問問燕舒的事情,“誰留下來?”

“符籙。”陸卿不假思索地就做出了選擇。

一旁的符籙一張臉頓時苦哈哈的,可憐巴巴地看著陸卿:“爺……”

“你不用求情,爺肯定得把你留下。”符文在一旁憋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