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小心翼翼站起身,她知道扭傷了腳踝是沒有那麼快就好起來的,所以也有走路會吃痛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真的站起身來,用扭到的那隻腳在地上試著踩了踩,卻發現竟然一點都不痛。

她一臉驚訝地看向陸卿。

陸卿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不用那麼詫異,我那師弟被人叫‘神醫’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祝餘又來回走了幾步,發現的的確確是一點都不痛,就好像根本沒有扭到過一樣,心裡面對嚴道心的醫術也有了新的認識。

不過她想了想,又貓著腰在地上找了找,找到了一顆大小合適的小石子,塞進自己的襪套裡面,剛好硌在腳跟處,穿上鞋子再走幾步,每走一下,腳跟被石子硌著,踩下去的力道便本能地一緩,看起來依舊是一跛一跛的,無比自然。

祝餘對這個效果十分滿意,一抬頭看到陸卿抱著懷看著自己,臉上貼著易容的假皮,倒是看不出什麼細微的表情,但是那眼睛裡分明是含著笑的。

這時候,門外又進來一個親兵,祝餘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倒是認出是前一天晚上在司徒敬的大帳中見過的那幾個人其中的一個。

那親兵手裡頭拿了一身乾淨的外袍,看到慕流雲一瘸一拐地在地上走,頓時表情也變得有些不大自在,趕忙上前,把袍子遞給她。

“這位……兄弟,”他糾結了一下,心裡知道面前的這兩個人肯定不是和他們一樣的身份,否則私下裡在自家將軍面前也不會是那樣的做派,所以本能地想要稱呼一聲大人,不過話到嘴邊又意識到那樣反倒漏了破綻,便硬生生改了口,“我家將軍叫我拿一身新袍子給你換上,說是昨日那件破了。”

他一邊說一邊將祝餘打量了一番,見她似乎除了腿瘸,身上倒不像是有什麼刀傷的樣子,也略略鬆了一口氣,隨即也才意識到,祝餘身上穿了一件完好無損的袍子,除了有些長之外,哪裡有什麼被刀劃破的地方。

再扭頭看到一身中衣站在一旁的那個年紀大一些的刀疤臉,意識到是對方把沒壞的外袍讓給了這個受了傷的,趕忙把給了祝餘的袍子又拿給陸卿。

“昨天……實在是對不住!”他對兩人拱了拱手,“何九平日裡最是勤懇老實,從來不曾傷及無辜過,昨夜他也是事出有因,不是存心的……

但歸根結底,著了別人的道也還是他自己太大意的結果。

等他好利索了,我們弟兄一定押著他給二位賠罪,到時候要打要罰,都聽憑二位發落。”

陸卿把袍子拿過來,對他擺了擺手:“你也說了事出有因,此事不必再提,你且去忙吧,不必理會我們。”

那親兵看他們這是不打算計較,心裡也很高興,再看祝餘一瘸一拐的樣子,就更覺內疚,衝兩人結結實實一抱拳,轉身出去了。

“把這件換上吧,長短更合適,也利索一些。”陸卿抖了抖手裡的那件外袍,示意祝餘把身上穿著的他那件替換下來。

司徒敬別看是個武將,在這件事上倒是心很細,特意叫親兵送了一件祝餘的身量比較適穿的過來。

祝餘見沒人再來,趕忙脫下身上的大袍子遞給陸卿,又把那件短小一些的穿上,仔細繫好衣帶。

“這軟甲……很有來頭吧?”她換好外袍,往身上拍了拍,一瘸一瘸走到陸卿跟前,小聲問他。

前一天她雖然一直在裝作一副被嚇掉了魂兒的模樣,但對周遭人的反應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她被那何九一刀劃在身前,袍子破了,只露出了那麼一點點軟甲,但司徒敬的目光一下子便落在了袍子破口的地方。

祝餘很清楚,自己胸口束得很緊,再加上有金絲軟甲罩在中衣外頭,是絕對看不出女兒身的痕跡的。

那麼一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