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場面開始有了隱隱失控的趨勢,司徒敬的臉色也愈發難看起來,他抬手示意下面的人安靜下來,皺眉問:“這些日子以來,我每日都告訴你們,之前出了事的弟兄,都已經送到了妥善的地方去加以醫治,只不過需要時間。
我也提醒你們日常多加提防,你們為何還這麼執著於大仙作法那一套?”
“將軍!”一個百夫長模樣的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伏地痛哭流涕,“您來到離州十日尚短,或許對您來說,這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軍務。
可是對於我們這些經年累月一起在軍營中的弟兄來說,那些人是手足啊!
我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足就那麼中了邪,又是自相殘殺,又是七竅流血,我們怎麼能不心裡擔心著急!
我們在家鄉還有妻兒老小,若真的是陣前殺敵,就是戰死了那也光榮!
可是現在要讓我們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送命,小人不甘心吶!
請人來做法驅邪,於您而言不過是傳出去被人議論,歸根結底是名聲而已,可是這對於弟兄們,那就是一條一條的命啊!”
他說得一副悲從中來的樣子,聲淚俱下,一時之間竟然讓他身邊不少人都為之動容,也跟著跪倒在地。
祝餘仔細看了看那個率先跪在地上的百夫長,此人的名字之前就在陸卿的那份名單上。
司徒敬很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於是他沒有再給更多的人哭訴請求的機會,示意旁邊的人將跪在地上那幾個拉起來:“好,既然如此,若是還不答應,倒顯得是我這個人不近人情,不顧念弟兄們的生死了。
今日若是你們當中過半的人想要請法師來營中驅邪,那我便依著你們的意思。
但若是不過半,則你們就安安心心回去等著,等之前送出去的弟兄病癒歸來。
這樣你們總沒有什麼意見了吧?”
一見他沒有責罰下面的人,還有了鬆口的跡象,那些士兵們立刻開口表示贊成。
“那弟兄們吶,聽我號令。”周鄺見狀,連忙上前高聲道,“希望將軍同意大營中開壇做法的站到左邊,不願意的站右邊,咱們讓將軍看看大夥兒的意思。
大家同在軍營中,將軍視咱們每一個弟兄都是一視同仁,和他自己身邊的親兵一樣,又怎麼會不關心大夥兒的安危呢!”
他不提親兵還好,一提親兵,禁軍當中頓時有人變了臉色,有些不大高興地偷偷瞄著司徒敬。
周鄺的話說完,下面的禁軍士兵們就開始動了起來,有一些人迫不及待地往左邊擠過去,有的人站在原地有些左右為難,不想去左邊,怕萬一將軍翻臉,又不敢到右邊去,怕被營中弟兄責怪。
廖煜等人倒是很堅定,和一群脾氣相投計程車兵直接就站到了右邊。
“弟兄們,我們生平行得正坐得直,堂堂正正做人,什麼邪祟會到咱們軍營當中作祟?”廖煜看更多的人都是在往左側彙集,也有些惱火起來,“這天底下,做了虧心事的人才會被邪祟纏上,我們行得正坐得直,你們為何要信那些鬼神之說!
一群禁軍將士,開口是鬼閉口是神,還怎麼上陣殺敵!”
有的人本來有些動搖了,想要跟著往左邊去,聽了他的話也覺得十分慚愧,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猶猶豫豫,最終站到了右邊。
也有人充滿譏誚地對他說:“廖承局,你倒是很知道怎麼說話能討將軍歡心,不過我勸你省省,好歹先把你的小命保住了,活下來之後再拍馬屁也不遲。
否則現在的話說得再漂亮,明個兒中邪的便是你,到時候死得比龐百夫長還難看,那就現在這些話可就都白說了!”
廖煜厭惡地看那人一眼,冷哼一聲,扭過臉去不加理會。
就這樣,沒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