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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母和鄭梅娘那真的是使出了看家的本事,不過限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最後這端上桌的其實就只是一摞子白麵兒烙餅,加自己家醃的蘿蔔條,配上一盤子加了野蔥碎用油煎得蛋。
李母有些不好意思,她對著哪怕是盤腿坐在炕上也是一副闆闆正正樣子的嚴九娘說:“嚴先生,別嫌棄,家裡好東西少,這一頓你先湊合吃兩口。
回頭我就去買只雞來家燉!
來,給,別客氣。”
嚴九娘接過李母遞過來的筷子,她能感受出李母的真誠,這桌子上的飯食對比她往日所吃的那八碗十二碟來說當然是寒酸了些的。
可這也是李母用心準備的,是拿了家裡最好的東西特意給她這個客人準備的。
這世上,真心最難得。
所以,嚴九娘自然是開心並感激的道了謝,看著李十月咬了餅子後,這才對著桌上的菜伸了筷子。
李母和鄭梅娘自然是早就吃過了的,兩人和李十月使了眼色後就退出了門去,只留李十月和嚴九娘在屋裡吃。
在外頭李母和鄭梅娘一合計,兩人就把驢車趕了出來,趕著車往青松鎮去了。
聽李十月所說,嚴九娘得在自家住一段兒日子,那這家裡可得添些東西。
這衣裳寢被,吃飯用的器具,還有這飲食上,可不都得采買?
嚴九娘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這水入口之後帶著一絲兒甜味,她沒想到這杯中水竟然是甜的!
李十月一看到她那樣子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遂就開口解釋道:“裡面放了蜂蜜,是我和阿兄去山上摘的。
專門用來哄孩子的,這是阿孃用加了蜂蜜的小甜水來哄你呢。”
別聽李十月說這話是李母“哄孩子”什麼的,嚴九娘一個豪商,如何能不知野蜂蜜的珍貴?
李母這是把家裡最珍貴的好東西都拿出來招待她了啊。
鼻子一酸,嚼著暄軟的白麵餅子,嚴九娘她就想哭。
“噯,待會子再哭,吃飽了再哭,先吃,這淚攢著,吃飽了再拿出來哭啊。”
李十月拿桌上的公筷給嚴九娘夾了一筷子的野蔥煎蛋,示意嚴九娘快吃。
本還想哭的嚴九娘,一下子就被李十月這話給逗得笑出了聲兒來。
“噗嗤”一聲直接笑了的嚴九娘帶著些許嗔怪的瞪了李十月一眼:“十月你這般說,我哪裡還哭得出來?”
等兩人吃過了飯,李十月就舀了熱水,兩人一塊兒泡了腳,就上了炕並排躺下。
“來,睡覺,最好是能睡到第二天去。”
可躺了下去的嚴九娘哪怕是閉著眼,這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睡著的。
李十月就在一旁細細碎碎的說起了劉家屯裡頭她現在手頭上在做或者將要做的事。
“那造紙坊現如今已經能造出上中下三等紙了,府城裡頭在書院街上的鋪子也開了起來
我這手裡還有建屋和學堂的事兒,秋後要互市了,這橋還沒有建起來,路也沒修”
在李十月細細碎碎的話語聲之中,嚴九娘終是緩緩的睡了過去。
聽著耳邊的嚴九娘都打起了小呼嚕來了,李十月這才睜開眼,她小心的起身下炕,把門給帶上了。
而在嚴九娘睡著的時候,從青松鎮那邊滿載而歸的李母和鄭梅娘也從李十月的嘴裡知道了嚴九娘被逼婚的事。
“該是三四個月就能行了,也就是秋收後差不多那時間她就會離開了。
這段兒日子就在咱們村子裡住,咱們這地兒還算偏僻,鎮北王那邊兒也絕猜不到是在這兒。
且有大將軍幫著打掩護,按理來說都是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