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禾跌倒在地,她目瞪口呆,遲疑著開口:“你說什麼?我,姜禾禾,黎府妾室?”

她輕笑一聲,“不可能,你從哪聽來的謠言?”

安佑丞半蹲下身,捏著她的下巴,與之對視。

“黎珩為人尚可,嫁他做妾,後半輩子可安穩度日。我這個做姐夫的,也算是對你姐姐有個交代。”

姜禾禾如遭雷擊,她扶著床榻,宛若被抽走了魂魄。

“你,真不帶我?”

安佑丞瞥她一眼,不語,翻窗離開。

最後一絲月光被攔在窗外,姜禾禾眼中的希冀之光也隨之熄滅。

翌日清晨,黎珩如往常一般,拎著食盒來到小院。

往日的這個時辰,姜禾禾早已起床溫習功課,今日卻房門緊閉。

黎珩疑竇叢生,他猶豫片刻,抬手敲門:“禾禾,你起了嗎?”

屋內一片沉寂。

他劍眉微蹙,恐姜禾禾熟睡未聞,聲音拔高些許:“禾禾,你起了嗎?”

屋內依舊無人回話。

事出反常,黎珩右眼皮直跳。

他顧不上男女有別,一腳踹開房門。

清晨的陽光照入屋內亮堂堂,姜禾禾伏在床邊,面色潮紅,人事不省。

黎珩心跳驟停,手中的食盒跌落在地,剛出鍋的糕點骨碌碌滾至方氏腳邊。

看清屋內的景象,方氏身子一軟,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禾禾!”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姜禾禾額頭滾燙,早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黎珩輕手輕腳地把她放上床榻,眼淚“啪嗒”砸在地上。

“傳大夫,快去找大夫!”

他朝著一旁的婢女嘶吼道。

“禾禾,撐住。”他顫抖著手。

半柱香的功夫,大夫氣喘吁吁地趕來,汗順著臉頰落下。

蒼老的手指搭在白嫩的手腕上。

氣氛凝重,眾人屏息凝神,焦急與擔憂交織在一起。

大夫皺著眉,搖了搖頭。

“此女脈象無力,細弱沉,散而不聚,”他嘆了口氣,“此乃死脈。”

方氏眼前一黑,跌坐在凳。

她顫著身子,將身上的金釵銀鈿一股腦兒地往外掏。

“大夫,我就這一根獨苗,求你救救她。”

老大夫面露不忍:“此女鬱結於心,心脈寸斷,恕老夫才疏學淺,無能為力。”

他別過眼,朝著方氏拱手:“不知此女歷經何時,心中已無半點求生慾望。她已時日無多,還望早日解開心結。”

“來此一遭,莫要留遺憾。”老大夫瞧著姜禾禾,唏噓道。

方氏淚眼婆娑,金銀細軟散落一地。

隔著紗幔,黎珩沉默地望著他,眼中只餘悲傷。

……

待姜禾禾醒來,黎珩早已離去。

徒留方氏守著她。

她坐在案旁,望著窗外出神。

“姨母,”姜禾禾輕聲喚道,“你怎麼坐在那裡?”

她嗓音沙啞,發聲時如同鐵條鋸樹。

方氏慌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強扯出一抹笑。

“禾禾醒了。”她快步走到床邊,輕握住她的手。

“你這丫頭,半夜不關窗戶,著了夜風,今日竟暈倒了。半大人了,怎這麼不小心?”

方氏故意板著臉,點點她的額頭。

姜禾禾吐舌,抱著方氏的胳膊撒嬌:“這不是還有姨母嘛。”

“真拿你沒辦法。”方氏嗔她一眼,端來湯藥,“大夫新開了方子,煨在火上,趁熱喝。”

藥物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