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柳人還活著的時候,他就把他當金珠子一樣捧著,一點苦都不叫他吃,更別說是委屈了,誰要是讓他受了委屈,他第一個不願意。可他那樣疼寵的孩子,命途多舛,英年早逝,也不知道在九泉之下,會不會吃苦受罪。

或許是近些日子來,事務繁忙,他多日不曾出去看看謝長柳,原也是在教自己試著放下,兩三年了,死去的人,留在了當年,活著的人,踽踽獨行,可秦煦突然提及他,叫他再難放下。

他不得不承認,不管是活著還是不在了,他最疼的,還是謝長柳。

“您……說句不當說的,您不妨也去看看,他在九泉之下定然也是歡喜的。”

自從他給謝長柳立了衣冠冢,除了他去祭拜過,再沒人見過。好似真就是把過世之人拋之腦後,不再記掛。

可長柳好歹同他們也是舊人,當年怎麼說也是一起進出的,不說多麼深厚,卻也彼此有著交情,人這一去,個個都就那般灑脫,說不記掛就不記掛了。還有太子啊,以往對長柳是如何真摯,可人一經忘記,縱然是知道他,卻也不在乎了。

他的長柳兒,這什麼命吶。

“喔。”秦煦模稜兩可的應了,卻也沒有打算告訴魚公公長柳尚在人世的真相,他年紀已經大了,切忌大悲大喜,情緒起伏,當初長柳出事的訊息被他知曉後,病了許久,差點一病不起,卻也被他挺過來了,之後就是他勸他回去頤養天年他也不答應。秦煦或許是明白,他不肯走的理由。是以、他想著日後尋個妥帖的時機再告訴他也無妨,縱然是現在告知了,長柳也不一定能見得著,他見不著人說不定也不會信謝長柳還在人世的訊息,還會以為是他說出來哄他的,叫他平白心緒不寧。

不過他卻是清晰的記得,長柳的確是出現在皇陵的,那時候的感覺過分真實,也不像是他自己出現的幻覺。只是後來的事情他記不得了,畢竟是傷了腦袋,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謝長柳到底是出現沒出現在皇陵,他並不能肯定。

他想啊,總得是有其他知曉的人,謝長柳不能憑空出現在皇陵裡面,救出他後,總不能又憑空消失吧。或許見過的也不乏是有幾雙眼睛的,只待他問了清楚,就得以肯定了。

他同魚公公問了些當時的情況,魚公公知道的也是聽華章幾人說起的,都是些廣而周知的說辭。只在多問幾句,魚公公便直說,聽華章說過的,當時是鎮北王不顧危險的進了皇陵,也是他帶出來的太子,當時滿皇陵的人都可以作證。之於詳細到當時的哪一個人最先接觸到太子,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當時太過混亂,不乏有黑甲衛在,就是禁衛軍也是在場的。

同魚公公那瞭解了些情況後,秦煦召見了華章。那人固執,當真就在秦煦昏迷的那些時日都出去跪著,也不知道把自己跪清醒沒,實在是倔強到底了。這會子進來拖著條腿,一瘸一拐的,可仍舊極力的保持著端正。除了佈滿褶皺的褲腿,面露疲態,倒是沒有其他不好。

見到秦煦的時候,華章又要下跪行禮,給秦煦及時叫住了。

“這事本就不怪你,不要你在外面跪。下去找太醫好好看看,不要落下病了。”

華章每日跪著,若非是他自小習武,底子不錯,不然吶,早就挺不住了。

秦煦若是早點醒來,也不至於叫華章白受這些罪。他向來都是對身邊人禮遇有加,是非分明,卻也拗不過這一個個的。

見到太子無事,華章也才是安定下心來。

“謝主子。只是,的確是屬下之錯……”

是他沒有護衛好主子,若是他在,說不定還能幫助他渡過此次的危機,也不至於叫太子受了罪,昏迷四日。那日太子被抬回東宮,不止是他,就是東宮上下都被嚇著了,太醫三四個的進出長留殿,實在叫人揪心。所幸是安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