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其妙的在陛下面前空口白牙的加罪陛下的心腹大臣-元艻,根本尋不到真相,反而會讓陛下厭惡他,認為是在構陷他的肱骨大臣。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他或許是刺向元艻的刀,但也是別人的墊腳石。屆時,一切都不是他能掌控的,最後的走向,是真正的漁翁得利。

這一刻,謝長柳才想明白,那時羽翼未滿的秦煦不站自己身邊不是不信他,而是,在無形之中保護他。

他雖為東宮,卻母后早逝,與舅家不睦,背後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他一個人努力的撐著東宮,從來都沒有他看見的那般輕鬆。

他站在大明殿前,他可以站得最高,卻不得不面對群臣的壓迫,他那時,若靠近謝長柳一步,他們都會死得很難看。

他選擇了先發制人,他選擇了把謝長柳壓在自己的範圍內,並沒有把他交給大理寺。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自他下獄後,元艻根本沒有放過自己,遠在長岷的父母幼弟被扣上無辜罪名,押解進京受審,卻在途中遭遇山洪,屍骨無存。

而他得知訊息後卻是想要逃離這個人間地獄去長岷找他們,那時的自己滿腔悲憤,誰人的話都聽不進去,所以才會累得已經是花甲之年的老師不惜以身試險,帶他越獄,卻害他血灑正陽門,抱憾離世。

原來,兜兜轉轉,他所謂尋找的真相竟是他自己看不清局勢造成的。

根本沒有什麼真相,不過是他糊塗與愚蠢的自食其果。

而自己卻回京挾持秦煦,威脅著他要真相?

他在他面前一遍遍的訴說自己的委屈,卻不得見秦煦這些年的艱難。

秦煦那般遷就自己,自己卻視他如大敵,自己這些年究竟在做什麼呀?

難怪華章不理解自己,所有皆是看客,只他糊塗。

飛魚看著謝長柳的神情逐漸變得破碎,於心不忍。

“長柳,我知道我沒有立場置喙你與主子的事,可是,旁觀者清,我們都是看著你們一點點走到如今的。實話說,你與主子的確是有誤會。”

“誤會麼,解開不就好了麼,解開了就跟以前一樣了不是嗎?”

飛魚想大家都能回到以前,沒有誤會,只有信任。

東宮是一個整體,誰都打不散。

謝長柳想笑卻笑不出來。

還能回到以前嗎?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過去好久了,什麼東西能彌補這五年的缺憾啊?

然就在飛魚同謝長柳說了一晚的掏心窩子的話的第二天清早,謝長柳人就不見了。

飛魚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床鋪整潔到似乎昨夜人就沒待過。

喜悅一點點消失,只餘恐懼。

他尋遍了裡外,連茅房都去找過了,皆不見人。

他只覺得自己一腳踩進了閻王殿。

而在去見秦煦的路上,他已經想好了自己要選個什麼樣的方式以死謝罪了。

“怎麼了?”飛魚在院落裡上躥下跳的,在秦煦面前都不消停,這引來了一向循規蹈矩的華章的責問。

“主子面前不要放肆。”

“主子、是、長柳。”飛魚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一時都說不完整。

無人知道就這會功夫,他已經把這整個院子都跑一遍了。

“長柳不見了!”

“跑了?”這是華章的第一反應。他小心窺了一眼秦煦的面色,只一眼,他就知道,秦煦是風雨欲來。

“他~長柳不會跑……”飛魚也說得很沒底氣。

謝長柳想逃的。

他只是清楚自己逃不開罷了,但不代表他認命了。

謝長柳是自由的,他一定不喜歡被主子禁錮,戴著鐐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