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河瞞上欺下,私自賦稅,現革職查辦,押解進京。”

秦煦一句話就摘了一個四品刺史的烏紗帽,這讓常山在心生不滿。

到底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雖為東宮之主,卻是元氏獨大的傀儡,如何就能卸他們的官職?

“太子,此案尚不明確,是否先讓人探查幾日?”

“無需再查,押解回京,自有大理寺偵辦。”

秦煦態度明確,常山在知已經不可挽回,便不再多言,否則,這把火,指不定就要燒到他身上了。

只是,開局就損失了一個刺史,這一步棋,他們輸了。與侯爺所料,已經背道而馳。

“是。”

被查抄的刺史府邸內,現暫住著常山在以及一眾下屬官僚。

在宋清河關押期間,梅州悉數由他主持。

常山在無聲讀完手中的信件,喚了侍從進屋。

“大人,有何吩咐?”

“把火升起來。”常山在把信紙揉在手心,待侍從端了火盆來,隨後一把投入火中,紙屑瞬間化為灰燼,其中內容,再無第二人知曉。

“在湘雨樓定席面,明日請太子赴宴。”

太子接到常山在的邀約時,還在處理宋清河遺留的後續事宜,他是擺了宋清河,可他手底下的人不少,一個個的靠裙帶關係進來的,白白領著國家俸祿,無所事事。這一動,後面大大小小的事還不少。

“去嗎?”

“怎麼不去,鴻門宴孤還沒吃過呢。”他放下狼毫筆,把紙張放在一邊,待晾乾。

“解決了宋清河,也只是傷了元氏的一點皮毛,暗藏後招還在後頭。”元氏哪裡會幹等著任由他們出手,他是瞭解他這個舅舅的,精明老道,說不定,已經在準備斷他的路了。

“那常山在?”

“他人精明得很,這時候去處理他,就成了我們的不是了。”

華章點頭表示明白,常山在能做到郡守的位置,人也不是吃素的。

淮陰是元氏扶持出來的,常山在也是元艻的心腹,元艻是不會讓他們輕易動了的。

元氏把根系埋在六郡,枝葉則在汴京散開,他既要斷了元氏的脈搏,就得從根系下手,然這一切都不能急,就好比剝筍,一點一點剝開,才能露出裡面最柔軟的地方,給予致命一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句話沒錯,只是,卻是五年前秦煦的內心寫照。

元艻要的何止是把控朝堂,位高權重,六郡滿足不了他,他要的是萬人之上,五湖四海,俯首稱臣。

心是野的,胃口也不小,就不知道他吞不吞得下了。

若是他生為大梁的秦氏人,這番心性指不定能成為弄權的上位者,可惜了,有心無命。

大梁缺他這樣的心性,卻不缺這樣的人。

那場“鴻門宴”上,常山在以及一眾官僚皆在,幾乎座無虛席。

秦煦這邊除了華章卻是帶了幾名侍衛,包括被定義為侍衛之名的謝長柳。在外人面前,他是無極,是他收復的江湖劍客。

“梅州刺史一職如今空懸,孤已上書回京,不日將有新任官員來接替宋清河。”

“是。”

常山在應下,隨即想探得秦煦的去向。

“太子可要去淮陰?微臣著人護送您吧。”

“不用了 梅州繁華之地,孤應好生觀賞一番,方不虛此行。”

“如此,微臣倒有一地,高薦太子前去賞玩。”

“大人請講。”

“梅州雖小,卻也是人傑地靈,有一觀,名為寶華觀,坐落梅州城外二十里外,此地錦繡山水,一年如是,翠紅綠柳,空山鳥語,太子不若走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