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君王忌憚,又哪裡會因為對元艻的看重而對秦煦放心。

身為元氏外子的秦煦,陛下能放下成見?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先後早逝,東宮無助,陛下放權卻未讓東宮大勢起來,而是在牽制元氏的同時讓東宮制衡朝廷,這等行徑,哪裡像是對儲君的任用,反倒是……利用?

謝長柳神色突然凝重起來,他懷疑……

“陛下……不喜東宮?”

谷主亦點頭贊同。

“的確,這是事實。”據邱頻所言,如今東宮的確是陷入了僵局,陛下並未真正放心東宮,這也是讓邱頻來此的目的。

可謝長柳擔憂的卻不是陛下不喜東宮,而是會因為元氏對秦煦有所顧忌。

“我擔憂的是,陛下不是不喜東宮,是不喜秦煦。”

曾經秦煦所言宮中舊事,讓他惴惴不安,如今一聯合想起,怕是的確如他們現在計量這樣,那東宮便危了。

“可太子自幼便被立為東宮,二十多年未有過錯,縱然不喜卻也為了國本不會輕易廢黜。”

他是如此衡量的,可到底是他小看了君王之術,皇權之下,又豈有權衡利弊的迫於無奈?

然而谷主接下來的話給了他當頭一棒。

“可……若是東宮出手解決了各地的威脅,恢復朝廷清明,繼而,各地藩王便是下一個不得不開刀的物件,可對藩王動手,成敗都會將東宮置於死地,迫人詬病。”

所以,實則東宮就是被陛下用在了刀刃上?是在利用東宮去對付元氏同各路藩王?

不對,若是這樣,那秦煦又是哪門子的儲君!

不對!若是這樣,陛下就已經是動了換儲君的念頭!

謝長柳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嚇得冷汗涔涔,他無法按耐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如果真是這樣,秦煦回京,走進的便是又一個陰謀裡。他無論是對元艻動手還是以後會對藩王動手,他都已經走入了絕路!

“所以,藩王不能動,至少,太子未登基前,藩王一個都不能動。”

謝長柳握緊拳頭,他已經無法想象到被陛下利用到沒有一絲價值後的秦煦最後會落得怎樣下場。

他不能讓秦煦走到那一步去!

謝長柳恨不得此刻插了翅膀飛入汴京,告訴秦煦這個真相,可是,他沒有翅膀,也看不見路。

而在這一轉念間,他就憋紅了脖頸,煞白了整張臉。

他垂下頭去,試圖用呼吸去平緩自己的心情。

而谷主還沉溺在與謝長柳之間的策談之中,對這個失明少年,滿心歡喜。

“你想的長遠,如此智慧怎會是江湖散人?”

谷主對謝長柳就不僅是讚賞那麼簡單了,能從此中畫定未來局勢以及闡明不可定的因素,若是留在江湖裡無所作為當真是明珠蒙塵。

謝長柳逐漸平復下來心情,深吐息一口,才抬起頭來。

“只是找不到歸處罷了。”謝長柳淡笑,已經不再有方才的激動,冷靜下來後他更明白以他的現狀,連自己都救不了,哪裡還能有那個本事去拯救東宮,他什麼都改變不了。更何況,他不能太高看自己,他都能想到的,印象堂的人也能想到,這等拙見還是不要見笑了。

他除卻這一閒散的身份還能有什麼身份值得一提。謝家已亡,何人記得他們,秦煦身邊也回不去了,誰還能認識他。谷主總是愛抬舉自己,自己何德何能。

“你給我似曾相識的感覺。”谷主打量著他,就面貌來說,分外眼熟,應該是哪裡見過一般,可是卻又想不起來。

每一回看這人,都能給人意外收穫,謝長柳、謝長柳,究竟是怎樣的謝長柳呢?

“噢,是麼?”謝長柳自以為是谷主對他的讚揚,畢竟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