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太子至親之人,太子亦然能大義滅親,不好聽的就是冷血無情。再者,若是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卻真的什麼都揪不出來,屆時,太子如何立世?世人只道太子疑心太重,無人不信,其為人不再受人肯定,這些年來積累的宣告准將毀於一旦。而這樣的東宮,如何又能永居儲君之位?不說會不會受天下人戳脊梁骨以及百官彈劾,誰又會信太子是受陛下口諭?陛下屆時當真亦會站出來為太子澄清嗎?這道口諭,除了陛下與太子,又有何人能佐證?若是陛下就是趁此機會,利用東宮一網打盡有著潛在威脅到兩王繼而再將東宮踩下去,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眾人皆知陛下的算計,可這就是他們如今要走的路,縱然是前路坎坷,佈滿荊棘 都需勇往直前。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除了拼個頭破血流,或許還有生路,一旦止步,都將萬劫不復。

“陛下這是在讓爺給他肅清流毒,卻並未打算給爺留條後路。”借刀殺人,又是帝王之術。分明也是自己的血脈,陛下卻狠心至此,利用東宮至毫無價值。

如今誰都看得出來,陛下喜幼子,對東宮更多的是需要。

陛下一年前便為十皇子欽點了三位太傅為教師,三師啊,這可只有儲君才有的禮制。

這份榮寵突然落在了一個小兒身上,如何叫人不生他心。

“那,咱們果真要被陛下逼著東去?”一旦走出汴京,背後的便不能靠,而前路卻兇險莫測。

華章從頭至尾都沉著一張臉不言語,此刻難得的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也並非就是真的去與兩王作戰,若是……兩王並沒有反心呢?”

“你覺得可信?”花盞覷了他一眼,兩王無一點私心,又豈會有傳到汴京的風吹草動?況且……陛下可從來沒有放心過廣南王。這位廣南王可是當年參與過奪位之爭的的,只是落了下乘罷了。

待眾人一路出了東宮,驚鴻突然止步,他回頭望著東宮這座禁宅,眼裡流露出更多的堅定來。

“你們知道……今年的進士裡,有幾個是東面的麼?”

沒有人回答他,他也沒想著能得到答案,自問自答。

“一個都沒有。”

大梁地域遼闊,赴京的學子數不勝數,來自大梁各地,可就是這樣一個能彙集四面八方人脈的機會,東面來的學子無一人入榜。

暗流湧動從未停止,太平之下的風波不日將起。

謝長柳出谷那日,最後去見了谷主。

彼時,他站在曾經引領謝長柳去到的那處山崖,望著對面的瀑布,此刻顯得異常落寞。

謝長柳順著路找過去,他站在谷主背後,一同眺望遠方。

對面的那瀑布後,是他生活兩年的地方,出來之時才知道,水簾懸掛,雄偉壯觀,猶有氣吞山河之勢。也才知道,那位隱士大能就在瀑布之後,與密谷遙遙相望。

“先生。”謝長柳望向谷主,對於自己這幾年來所蒙谷主之恩,他可能無法還恩了。

“是要走了嗎?”

他那日與謝長柳洽談後,慷慨大方之言,讓他深為震驚,他從來都相信,選擇謝長柳,一定不會錯。

他也算到了謝長柳不日就會出谷,想來今日就是特來辭行的。

有的人,不能留,也留不住。

“是的,這幾年,多謝谷主的照拂,如今卻是不得不該回去了……”

固然喜愛這山野之靜,固然有良師在側指點迷津,可,他有未完成的事,還有未施展的抱負,怕是沒有機會留在這個南山愜意之地靜度餘生了。

“你的眼疾不日會好,只是身體被禁藥損害實在棘手,恐不醫治。”谷主曾經信誓旦旦的答應他醫治禁藥之軀,可真到了時候,才知道自己也不過是個凡俗世人,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