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了一個忍無可忍的地步。

阿眠不懂事也就罷了,他自認為是可以教過來的,不聽話也就算了,他還可以糾正過來,可現在卻發現終究是自己狂妄自大了,阿眠豈是他能三言兩語就會知錯就改的,不僅不改還會變本加厲。

他忍不住去想,這些年,華章究竟是怎麼把人謝長柳那麼一個知書達禮的弟弟養成了這副無理取鬧的性子。

阿眠不察邱頻的隱忍,照常抓尖賣乖。

“我就看了前面一點……我就看看這信重不重要……”

邱頻自覺是無能力引導阿眠走回正道,心中鬱鬱不平,沒再理會阿眠的絮絮叨叨。

“說真的,靈節是誰啊?這好像是字吧,誰名字取這樣啊。”

靈節?邱頻正色起來。難不成是他知道的那個靈節?

“離川府府尹元崧字靈節。”對了,這信就是寄出到離川的,看來還真是他知道的那個靈節。

不知是何人,會稱呼元崧為靈節?

“噢噢,原來還是當官的信,那我們得趕緊給他送去。”

阿眠不以為然,這人他也沒聽過,不過看來邱頻還是認識的。

邱頻卻是覺得巧了,他這一行正是去見元崧的,卻剛巧收到了給他的信。

可惜,南方日見陰雨,他們這一路走走停停,比往常需要用到的行程都多上了好幾日。

這日,他們依舊被雨勢困在了途中驛站,大雨還在下,好似要把天上的雨水都要下個精光。

邱頻看著瓦簷形成的雨簾,好似一道薄幕隔絕了裡外。

霧氣升騰,洗去了炎炎的夏日裡的悶熱,芭蕉承受不住疾風驟雨幾乎垂到了地上,泥地裡蹦出了許多青蛙蛤蟆,似也在盡情的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雨水。

邱頻站在門前,恍若也把自己沉迷在了這場雨中,分明沒有淋雨,卻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孤寂來,像是化不開的濃霧在他身上凝固。

“哥哥。”阿眠彳亍在他後面,看著這樣安靜的邱頻,也生出了一種濃愁來。

他知道,此時此刻的邱頻一定是在想著那個謝長柳的,就是那個人,讓邱頻變得低沉。他其實挺後悔的,要是自己能早點知道邱頻認識那個謝長柳,他就把他抓住了,不讓他離開了。

“那個謝長柳,我們說不定也能再見到他呀。”

他試圖去安慰著邱頻,邱頻卻是糾正他的稱呼。

“你得叫他哥哥。”

“嗯,我知道啊,阿眠也需要當謝長柳是哥哥。”阿眠點頭贊同,比自己大的的確是該叫哥哥的,他都知道的。況且他都已經叫過了,只是這會提及人才講的名字。

“阿眠,他就是你的哥哥。”邱頻望著雨幕,心底呼嘯著這些年以來的隱忍。

他很想將真相告訴阿眠,謝長柳和別人不一樣,他是他的哥哥,獨一無二的哥哥。

“以後見了他,你要多和他說說話,他會很高興的。”

阿眠認真的點頭應了,都已經見過了兩次了,他們這麼有緣分,那肯定還會再見到的。

“嗯,我都已經見過他兩次了,都是有叫哥哥的,我們這麼有緣分,肯定還會再見的,那下次見到了他,我就把他抓住不放,給你帶來。”

阿眠想著,謝長柳既然對邱頻那麼重要,那自己可不能放過機會了,若下次真遇見了,一定得想方設法的把人留住,待邱頻見過。

那見過後,邱頻就會高興了吧。

然而,邱頻的重點卻不在於下次見面上,而在於阿眠提到的兩次見面。

“兩次?不是就山莊那次麼?”

邱頻不禁思索起來,不就山莊那次見過了,阿眠豈能是見過兩次了?

阿眠搖頭,他一直沒提慶河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