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用?
晚了,一切都晚了。
索性全都說清楚吧。
“我不計較以前那些了,你也不用覺得愧對我,你只需要提供我的生活費到高考完為止,以後就算再給我錢我也不會收。每月一千,這兩年多零零總總加上給了我提供了部分吃住,我算過了,大約是四萬多一點,我給你算個整,五萬塊錢,我以後儘早賺錢還給你。還完了我們就沒有關係了,你就像你以前做的那樣,把我忘掉就行,這不難吧?”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一點震驚與疑惑,估計是不知道我已經全都算好了。
“可……可我們終究是父女……”
“呵……那我再說清楚一點,”我因為穿著高跟鞋,已經比他還高了,直接俯視著他說道:“我不管你和蔣楓有什麼恩愛情仇,那早在我出生的那天就結束了,你和我也沒有任何關係,我在血緣上的親人只有外婆一個。還有,就算我和我的母親長的很像,我們的性子可是一點都不一樣,她可能會對你笑,但我不會,我永遠都不可能對你微笑。”
我把他扔在了身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
操場上的文藝匯演已經結束了,沒有燈光和人的舞臺重回一片寂靜。
其他人都要回家過週末,但我不用。
我不想回寢室,寢室裡太悶了。
因為走太多路腳有點疼,我乾脆坐到舞臺的邊緣,把這雙磨人的鞋脫掉放在一邊。
然後就呆坐在那裡。
我仰望著夜空,想把腦子放空,什麼都不思考。
今天天氣很好,沒有一點雲,能看到大片閃爍的星星。
我是不是,不應該讓羅伊斯打那個電話呢?
我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那麼絕情的說完了那段話,斷了安國祥的後路,也斷了我自己的路。
而且,真正讓我感到生氣的……
那個男人終於意識到要給我一點關心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想起我的母親。
哈哈哈……真是可笑又可悲。
不論是他,還是我。
我對著前方空無一人的觀眾席喊道:
“羅伊斯。”
“我在。”
他出現在我的正前方,靠在評委席的桌子上。
“你坐好,我拉琴給你聽。”
我站起來,從琴包裡取出小提琴,脫掉了校服外套,赤腳站在舞臺的最前端。
沒有燈光,沒有伴奏。
有的只是一位演員,一位觀眾。
我無視了夜晚的寒風,自顧自的開始演奏《玫瑰少年》。
原來沒有麥克風,沒有bgm的時候,我的曲子是那麼單薄。
但我不在意,我隨心所欲的拉著琴絃,腳下踏著不知名的舞步。
明明是同一個曲子,演奏者是同一個人,但是此刻伴著夜風的曲調……
聽起來卻那麼孤獨。
演奏的時間比想象中的短了很多,而且……
拉的很糟糕。
開頭四個小節至少有四個音符拉錯了。
我問他。
“我拉的怎麼樣?”
羅伊斯用戴著黑色手套的手鼓了鼓掌,掌聲稀薄的很。
“拉的很好。”
我盯著他的眼睛,但沒有看出任何情緒。
我又問他:
“拉小提琴的是阿寧還是小楓?”
羅伊斯這次的回答堅定了許多。
“拉小提琴的是阿寧,今天上臺表演的是阿寧,站在我面前穿著紅色禮服的是阿寧。”
這其實是三句廢話。
但就是這三句廢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