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縣的瘟疫來的突然,事前毫無徵兆,許多原本體弱的人立即就病倒了。
一時間,藥店醫館成了爆火的地方,生意好的不得了。
葛福寫了一道文書派人加急送往雲州。
結果雲州知州正是前任云溪縣縣令。此人與百草堂胡家是姻親,云溪縣爆發瘟疫恰好讓百草堂生意爆火,官商勾結一榮俱榮。因此,雲州知州就把此事壓下了,卻限定葛福在云溪縣境內自行想辦法解決。
葛福攥著雲州知州發來的回信,一股火從心口直竄到嗓子,只是一會兒功夫就口乾舌燥,滿嘴生瘡了。
咚咚咚,咚咚咚。
門外響起舒緩均勻的敲門聲,葛福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使勁清了清嗓子,才勉強出聲道:“請進。”
門“吱呀”被推開,李蓮花、方多病、笛飛聲先後走進屋子。
李蓮花一進屋就盯著葛福看,不禁蹙眉道:“你這是怎麼了?”
葛福已從座位上起身,給他們三人讓了座,又為他們各倒了一杯茶。然後才微笑著解釋道:“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應該是疫病造成的,無礙的。”
李蓮花接過葛福遞來的茶,輕輕地放到茶几上,嚴肅道:“是不是遇到困難了?”
葛福下意識道:“沒有。”然而他的話實在缺少底氣。
李蓮花嘆口氣,耐心道:“你還年輕,遇事不要強撐,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你真的沒有需要我們出力的地方嗎?”
葛福坐在茶几另一邊,與李蓮花挨著,聞言低下了頭,眼裡已蓄滿了淚水。
李蓮花見狀,柔和道:“阿福,我比你年長,經歷的事情也很多,你有困難大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想辦法。”
葛福低著頭,啞著嗓子道:“可我現在是一縣之長,我是那麼多人的父母官,我卻一點也幫不了他們,我也是現在才明白,原來我什麼都不是,就是個沒用的廢物,我讀的那些書根本幫不了我……”
李蓮花微微訝異,立即篤定道:“你讀的書不是沒用,而是你不會用。書中告訴你勤政愛民,也告訴你徒善不能以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你應當學著變通。”
葛福怔了片刻,破涕為笑道:“李大哥,我想寫一封奏摺交給皇上,陳述我在云溪縣發現的一切問題。云溪縣到皇城路途遙遠,您能不能幫我找個可靠的人送這封信?”
李蓮花道:“為何越過知州直接上奏?”
葛福失落道:“實不相瞞,我已經給雲州知州寫過信了,他讓我在云溪縣範圍內自行解決瘟疫。”
“什麼?”方多病憤然道:“這雲州知州是腦子有病嗎?云溪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說不管就不管?難道云溪縣毀了,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李蓮花淡定道:“方小寶,冷靜。聽我說。眾所周知,這雲州知州與百草堂胡家是姻親,可我還聽說當朝宋丞相的原配夫人也姓胡,不知其中是否有關聯?”
方多病立刻冷靜下來,回憶道:“宋丞相與我爹是多年同僚,他的原配夫人的確姓胡,我小的時候還見過幾次。後來聽說她得病死了,只留下一個女兒,就是宋玉瑤。”
李蓮花道:“你可知道胡氏夫人的母家在哪裡?”
方多病回憶道:“胡氏的母家在崇州,至於有沒有其他親戚遷居別處,我就不知道了。”
李蓮花道:“可以查一下,如果云溪縣的胡家與胡氏夫人是本家,我們就有調查的方向了。”
方多病道:“這個不難。我來安排。”
葛福感激道:“多謝方公子了。”
方多病感覺有點不爽道:“葛福兄弟,你我年紀相仿,本少爺都沒有一口一個縣令大人叫你,你也別總是公子的叫我,直接喊我方多病或者方小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