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波動,眼底卻含著笑意,緋紅的仰月唇一張一合,吐出微啞的聲音:“我昨天晚上念臺詞把嗓子練啞了,沒法大聲說臺詞,讓時妄戴著降噪耳機和我排演,忽略聲音帶來的影響。剛剛時妄不說,也是不想讓我被責怪。”

她聲音確實啞,可信度不低,郎教授倒是覺得合理了。

而且維納斯在劇本里就是聲線嫵媚,她現在這樣是有點出戲。

郎教授恍然大悟:“是這樣嗎?”

晝眠抬眸看了一眼時妄,口中卻吐出違心的字眼:“是。”

眾人也反應過來,原來如此。

郎教授反而覺得有些高興,搭檔之間互相體諒,更何況是深愛彼此的男女主,都意味著這齣劇本會更順利:“抱歉,老師盲人摸象,主觀臆斷了,你們能互相體諒,為對方考慮很好,老師相信你們能搭檔好。”

晝眠不欲再提這個,轉移話題道:“老師,熟悉劇本的時候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可以和您商榷一下嗎?”

郎教授當然樂意:“可以。”

晝眠直接道:“我覺得女二的角色不合理。”

周遭的眾人直接都停下來了,全都看向她。

郎教授不解:“那你覺得是哪裡的問題呢?”

晝眠立在眾人或驚訝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坦然道:“這個角色讓我有一種被醜化的感同身受,女二為了愛情所做的事情不是努力爭取,而是選擇和女主角雌競,為此不惜陷害,而且為了一份愛情就丟失掉自我,彷彿將愛情看得比所有東西都重要,但她是死亡女神,這種構畫有些讓人惋惜。”

郎教授也很耐心地聽著,畢竟這一版還是初稿,他沒有改過,難免會有不足。

郎教授認真道:“為了愛情不擇手段競爭,甚至不惜放棄自我,戲劇裡也常用這種方式體現愛的激烈,這不是顯得愛情更炙熱嗎?”

晝眠卻沒有動搖:“真正好的愛情是不會讓一個人陷入絕境的,私以為,如果阿多尼斯真的是值得死亡女神和美神相爭的人,就不會有這些情節。”

愛人,要選擇對的人,才算是愛情,否則只是單方面消耗自己。

郎教授若有所思,繼續道:“但兩位女神都深愛阿多尼斯,不是必然會有爭鬥嗎?”

眾人都把視線又移到晝眠身上,晝眠卻沒有退縮:“有數不清的優秀女性為了他撕扯爭搶,站在男性視角來看確實很合理暢快,但這是一個女性為主人公的劇本,會做出這種事情,本身就不算是大女主。而且兩個人之間出現女性第三者,該去解決這個第三者的不是女主,應該是阿多尼斯,這才顯得更值得愛。”

她的說法雖然只是針對單個方面,可改可不改,就算不改問題也不大。

郎教授卻頻頻點頭:“你是怎麼有這個想法的?”

晝眠回憶起從前,心底有片刻的波瀾湧起,心酸卻只在那一瞬。

她鎮定地開口道:“我高中的時候演過一出話劇,也有這樣的一個角色,我當時就很心疼她,明明她在坦坦蕩蕩追求愛情,卻被筆者刻意勾畫成為了愛情不擇手段的角色。”

郎教授坦然面對自己的問題。

他作為男性,還真沒有從這個角度想過,有些東西過於想當然,當然也有隻是初稿的原因,他自己長久地看也可能發現這個問題,但遠不如沉浸其中出演的演員敏銳。

老頭子和藹地笑道:“觀點怎樣先不說,有這種表達能力,你是文學院的吧?”

晝眠點頭:“是的,新聞系。”

郎教授的眼光不掩欣賞:“新聞系,那難怪了,看事情的眼光很敏銳,很政治正確。”

眾人都忍不住覺得厲害,驚訝的目光都落在晝眠身上。

晝眠不驕不矜:“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