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處。
十月,她收到一封自北平來的電報:何家告發胡盛秋私通紅區,致使北平辦事處被查封。
隔日,一封電報自天津而來:九叔病重,無力顧及,天津辦事處亦被查封。
平津兩地辦事處,還有天津海河港口是何家北面航路的心臟。
亦是二叔多年心血。
她在臥房裡靜坐整宿,於翌日清晨,前往上海電報局的營業大廳。
上海電報局在和平飯店,她下了轎車,被門童領著走入旋轉門。
一樓營業大廳內,有數百個報務員,操著滬上普通話,或是滬語,接待、分流著來問詢、發報的市民。
二樓是國際和租界報房,她沿著暗金色地毯鋪就的樓梯,徑自上了二樓。
在一個櫃檯前,她摘下寬簷帽,給了一個地址,發去廣州法國領事館的。
“發這種電報,在法租界的領事館更快.”
“那裡今日人多.”
她柔聲說。
此處有八九百個報務員,每時每刻都要送出去數不清的電報,最是安全。
對方見是如此一個富貴小姐,不疑有他,接了何未寫的電報內容。
電報內容極其簡短:南下之行有變,欲北歸。
妹。
電報送出,她回去收拾行李。
扣青憂心忡忡,幾度想勸,但想到自家小姐慣來打定主意,誰都沒法子去改,也就沒多說。
只是可惜了,南遷之行已到滬上,再等等,便可登船去香港了。
此時北歸,那半年的努力皆付之東流,再想走,怕更難。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繼清已到香港何家,由常駐香港辦事處的蓮房照顧,無須太擔心。
上海到南京的車票已售罄。
召應恪在她訂票時,得到訊息,致電到洋樓,詢問事由,在何未解釋後,他於電話那端考慮片刻:“我派車接你到南京。
直接渡江,從浦口走.”
初冬的雨,沖刷著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樹,他們冒著雨,上了兩輛轎車。
金陵如今是國都,逢動盪時期,檢查多。
召應恪親自到金陵城的城門,等她入城。
見到車後,召應恪秘書撐著傘,為他開啟車門,他帶著周身雨水的氣息,坐到後排。
他低聲問:“少將軍知道嗎?”
“發了電報給他.”
她輕聲答。
轎車駛過正陽門,她仰頭看金陵雨幕裡的這道城門:“這是什麼門?”
尋常人不大關心這個,但她自幼就喜好城牆、城門這類東西。
召應恪透過滿布雨痕的玻璃車窗,也看那道門:“正陽門.”
金陵竟也有同樣的一道正陽門。
泱泱大國,數千年曆史,國都數遷。
而正陽門究竟有多少個,誰認真數過。
“南京想撤了東北軍統帥的職,華北的將軍們都在反對,怕是撤不成了,”召應恪為她簡短說著京城局勢,“你回北平後,東北軍還在那裡。
但鄭家不在,他們在東北軍下令不抵抗後,就脫離大軍,留在東北抗日了.”
情理之中。
鄭家三小姐一看便知是如此的人。
“南京還是堅持圍剿紅區,放棄了東三省,”召應恪又道,“謝騖清那邊,怕一時顧不上你。
今日你回華北,別說是他,就連我都不一定能照顧到。
你在上海,離金陵近,我尚有法子斡旋。
你回華北,只能靠自己的人脈和手腕了.”
他見何未不語,擔心道:“這幾日全是平津兩地的老軍閥,還有老政客們求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