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輕鬆到一個程度才有這份閒情,瞧得見灰塵如何在光裡旋轉,也瞧得見蝸牛爬出來的一道道白。
謝騖清見她左右看,以為她找東西找不見:“要開燈嗎?”
“不要,”她搖搖頭,臉挨在他耳邊,“開燈熱.”
不想打破這一點點暗裡的獨處,她用唇碰碰他的下巴頦,被微微刺到,不疼,麻麻的。
她不禁笑了。
她一笑,謝騖清便低頭下來,又親她。
她能感知到他體力透支,已累了。
他親一下,要停會兒,才到下一次,許是天黑了,她被這不輕不重,不緊不迫的吻引得心裡酥麻麻的,咬著下唇,不給他親了。
“吃飯吧.”
她在他的手心裡逃走了。
她開了燈,想叫林驍準備晚飯。
林驍早備好了,一見燈亮便端了進來。
她從正房出來,將王堇拽到一旁,細問謝騖清作息和飲食。
“一般下午兩點要睡,今日你來,他精神好,”王堇悄聲說,“睡到三四點就要吃晚飯,跟著處理要務,到夜裡十二點吃了藥,能睡到四點多。
夜裡不吃安眠藥沒法睡的,一旦他吃了藥,大家都不會去叫.”
隔壁廂房的燈早亮了,想必大家等他處理事情等了許久。
謝騖清難得下午放縱一回。
他身邊人默契十足,除了那一份電報,再無人來打擾過。
那些人對著她,面善的,陌生的,都將她看作自己人,不大避諱的。
何未見他吃了沒兩口,眾人已將他圍起來,想,怕是下午堆積了不少事。
她趁著他解決了兩件事的間隙,大家休息、低聲討論時,走到沙發前,一手捏著白珍珠手袋,一手對他輕揮揮:“明天來看你.”
他對她伸出右手,她不解,把手遞過去。
謝騖清將她那隻手握了又握,輕聲問:“明晚留住嗎?”
……她像初談戀愛時,口是心非地小聲道:“說不準.”
他沒鬆手。
她瞥見屋子另一邊的人在看這裡,不得不給了兩人都想要的答案:“應該……可以.”
他和她對視著、笑著,放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