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遠,抬頭看她,眼睛裡有了說不出的……何未見他猶豫,料定自己猜中了。

“沒有,”他忽然說,“都沒有.”

那還好。

何未問完想問的,心定了幾分。

他卻突然起身,一言不發地掀簾而去。

去哪兒了?沒多會兒,門外的年輕武官端了茶水進來,一看就不是伺候人的手法,茶泡得極不講究。

“公子爺——”武官正了正神色,“還在護國寺,二小姐如果等得無聊,我叫丫鬟進來.”

“去護國寺了?”

她望過來,“剛去的嗎?有什麼急事?”

“現在去來不及,中午去的,”武官笑說,“說晚膳前要回來,肯定快了.”

中午?何未慢慢地問:“方才出去的那個人是?”

“那位啊,公子爺過去的同學,姓謝,”武官奇怪問,“他沒說嗎?”

何未微怔了怔,裝作無事地舉起空茶杯,往自己嘴邊送:“沒來得及說.”

話都讓她說了,人家哪裡來得及。

……“這院子是他的,公子爺不想大張旗鼓入京,借了這麼個地方,”武官說,“那個謝……”武官不知該叫他公子,先生,還是?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自他們入京,今夜才露面,還是在公子爺去護國寺之後來的。

他怕何未再問,自己答不出,想給她倒茶,岔開這話。

武官端了壺,眼瞅著何未就著空杯子,抿了小半口。

若非壺還在他手中,武官當真以為,此刻的她是香茗入口,溫熱下喉。

何未忽然醒過來,低頭見茶杯空空,苦悶於自己連番丟人。

她對武官笑笑,將豆青釉茶杯放回矮桌上。

武官倒了茶,匆匆退出。

她留在那兒,無意識地轉著左手無名指上的紅瑪瑙戒指,回想那個人的臉。

真是荒唐的一夜。

清王朝過去十年了,紫禁城竟辦起了帝后大婚。

而她,卻在紫禁城外的百花深處,錯認了預備結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