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散在臉旁,才後知後覺發現頭髮早被他的手指撐開解開了,髮絲在她臉邊摩擦著,弄得人癢,心裡也癢。
她微微喘著氣,輕聲問:“你過去都是這樣?一定要解開槍才肯親……”他笑,嘴唇又堵上來。
何未繼而又想,他這次回北京難免見到許多的前緣,會不會經不住誘惑重溫舊夢?他抱住別的女孩子是什麼樣的?過去……或者在這兩年。
謝騖清發現她親的不大專心,離開她的唇,親她的耳垂:“不是.”
什麼?哦,解開槍……她早在下一個思緒裡不舒服了。
何未不想讓他識破自己的心思,想說點兒什麼,謝騖清的唇在她的耳垂到耳廓間移動,啞著聲說:“怕槍走火傷到你.”
……謝騖清的唇仍然在她耳邊遊動著:“上一次也是.”
何未被拉回那熄了燈的隔間,面前是多寶格,一扇推拉門外的紅綢布桌上,有骨牌在數十根手指下的嘩嘩作響。
……臥室沒亮燈,藉著會議室的光。
謝騖清瞧著她的眉眼,在她的臉前的:“想不想先吃飯?”
她輕點著頭,見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嘴唇麻麻的,她忍不住輕咬著。
他想提醒她咬得多了,出去人家看得到。
上一回在隔間裡就是如此,自己吃著臘八粥,幾個人叩門進來問事情,何未為顯示兩人什麼都沒做、十分清白,積極地開了門。
謝騖清想拉她都沒拉住……那晚她走後,他被那些人好一陣嘲笑,說謝少將軍怕是戰場上待多了,完全不懂憐香惜玉。
她虛飄飄的,還不是很有實感,她見謝騖清瞧著自己的嘴唇,心更酥了。
謝騖清看到她的神態,最後什麼都沒說,下了床。
他將槍重新裝戴上,往門口走。
“清哥.”
何未突然輕聲叫他。
謝騖清腳步停住,回頭看她。
“我想講講輪船的事,”她認真說,“那是給你的生辰禮,也是我為革命做的一點貢獻.”
謝騖清走後,她開始學著留心和戰爭有關的訊息。
聽說日本人一直扶持奉系,把從歐洲採購的上萬的槍支、數百炮彈和十幾門大炮轉賣給軍閥,還幫他們建軍工廠……這些過去都是她不曾注意的,聽得多了,她就開始擔心南方的裝備跟不上。
聽人說南方人辦軍校,都要低聲下氣去問軍閥們籌錢,就為謝騖清他們揪心,才想著借運送物資的機會,送過去那艘船和貨,為革命盡些力。
“謝謝你.”
謝騖清語氣嚴肅。
“不要你謝……算了,還是當生辰禮吧。
其實讓我年年送,我都送不起的,”何未笑著將此事淡化,只是柔聲說,“沒想到你三十歲之前能回來,本想給你做三十歲的生日禮.”
其實他也沒想到,能這麼早回來。
他見何未坐在暗處的床上,摟著一個抱枕,手指還在無意識地揪著抱枕的金色穗子……這一回再見她仍是未嫁身,算是老天厚待了。
謝騖清沉默著走到門邊的木衣架旁。
何未瞧著他把手探到軍裝內,猜他是不是想抽菸了。
他摸到冰涼的白瓷,靜了片刻。
何未見他似找到了什麼,但抽回的手上卻空著的,略微不解。
難道煙沒了?她眼瞅著謝騖清回到床旁,和他對視了一會兒:“要叫副官嗎?”
叫林驍送煙過來。
謝騖清搖頭,坐回到床畔,像要說正經事的神態。
“這次北上,大家都在冒著險,怕是一個陷阱,”他低聲道,“帶再多的人都沒有用,此處是別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