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有著明確上下級關係的教會體系不同。

天主教的教會架構,固然也有著科層制的一面,但同時也相當扁平。

的黎波里大主教,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的黎波里教區(教省)的第一主教,對於其他主教有監管的許可權,但卻並不是絕對的上下級關係。

他也有自己的教會需要負責,也就是的黎波里教會。

等到文森特,來到的黎波教會,向大主教進行稟告的時候。

的黎波里大主教奧利維耶聽完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

風從門縫衝吹入,穿過廳堂,將牆上的布幔搖動。

然後大主教奧利維耶才冰冷的吐出幾個字:“他行巫術了”

“有關人體內臟的知識,已經邁入禁忌的範疇,不借助魔鬼、不借助巫術,他從何得知?”

“疾病是神的審判,他在試圖僭越,縱然一時得救,也是要害人於無形。”

“人皆知,疾病乃是人罪孽的果報,唯有虔誠的祈禱與贖罪,方可平息神的怒火。”

聽著奧利維耶大主教齒縫隙中吐出的冷風,文森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教會與教會之間是不一樣的,主教與主教也是不一樣的。

相比起博特倫教會,大主教奧利維耶是真切進行過獵巫,他是打心眼裡覺得這個世界上存在巫術,以至於需要有人重拳出擊才行。

而同時,有關蓋里斯在的黎波里活動的情況,大主教奧利維耶也確確實實,掌握到了一部分。

就比如說,蓋里斯曾在東正教徒中,施行過“奇蹟”。

可以說,這已經不是什麼有巫術嫌疑了,而就是徹頭徹尾的“巫師”!“聯絡一下弗朗索瓦大師,我們需要他們的幫助。”

“現在,是時候要讓那些天主之劍出鞘,去殺死十字架之敵了。”

文森特聽著大主教奧利維耶的話語,不由得再度打了個冷顫。

聖地、巴勒斯坦,這片土地上,總是會滋養出許多狂熱的人,而弗朗索瓦大師便是其中之一。

他是聖殿騎士團的黎波里分團的領袖,他們這些身穿帶有紅十字白色斗篷的人,在聖地中肆意橫行。

對於這些人而言,殺死不信基督的異教徒、殺死聖母瑪利亞之子的敵人,乃是善行。

……

一張巨大的會議桌,佔據了大廳的中央,十餘張高背木椅擺放在會議桌旁。

在更低一個臺階層次上,蓋里斯在這裡等候許久。

雷蒙德確實是拋棄了他的領民,但至少、他書寫了一份文書交給蓋里斯。

這份文書並沒有給予蓋里斯什麼明確的授權,只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即:蓋里斯乃一名醫,天花瘟疫若是氾濫的話,可以多多參考他的意見。

這一段話,其實和廢話沒啥區別。

但至少給了蓋里斯一個召集的黎波里頭面人物的機會。

隨著市長、稅務官、衛隊長……各社群的頭面人物逐一到齊,議會大廳內一時間只剩下了教會的代表。

但就在此時,大廳的門突然被推開,伴隨鐵甲摩擦的低沉聲響。

幾名身穿白底紅十字斗篷的聖殿騎士,護送著一位奧利維耶大主教邁入大廳。

主教身穿象徵神職權威的法衣,面容嚴厲。他緩步走上前,凌厲的目光直指蓋里斯,渾然不顧議會廳中其他人的目光。

在這些人之後,又是許多教士,以及攜帶著聖殿騎士團標識的軍士,衝進了會場。

會議大廳中的氛圍變得緊張而混亂,待得奧利維耶大主教,確定自己已經控制住會場後,旁若無人的走上了木質高臺。

在那裡立著一把飾有複雜雕刻的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