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述兩口子帶著嚴梁三步並倆地來到嚴頌書房,才到門下,一摞文書便當頭飛過來!

兩口子慌忙接住,躬著身子入內,氣虛地喚了聲“父親”。

嚴頌還穿著官服,翟冠擺在一邊,衝著他倆罵了一聲“混賬!”,隨後拍桌:“這就是你們倆辦的事,這就是讓你們倆掌的家!”

夫妻倆匆忙下跪,嚴梁也跟著跪下來。

嚴頌咬牙切齒:“本是件末微小事,值得什麼?小輩們不守規矩,就當重懲告誡,察覺到些許不對頭,就該立刻掐掉苗頭!

“可你們狂妄自大,包庇放縱,以至一而再再而三,在你們倆手上發展的不可收拾!

“樹大招風,這道理你不懂嗎?還是你看著為父我這些年獨掌內閣風光無倆,便以為翻了天也沒有人管?

“你難道忘了,老夫我頭頂上也有一塊天壓著!”

“祖父息怒!”嚴梁跪行上前求情,“並非父親母親不作為,實在是這回沈家出手得措手不及,並且事情背後諸多蹊蹺,以至於早就做的滴水不漏的舉措,竟然都讓賀平一一攻破,並且還進行的十分迅速!二老都未料如此,未免有疏忽之處……”

“你起開!”嚴頌瞪他,“他是什麼德性,我心裡比你清楚!”

說完他又面向嚴述:“我早早告誡過你收斂貪慾,平日裡收些下面人的孝敬就罷了,連軍餉的主意都敢打!

“做了也就罷了,前陣子我還警告你,不要打什麼往沈家放眼線的主意,結果你一意孤行,硬把陸家的丫頭送進去!

“一個市井長大的丫頭,哪裡有什麼大局觀?靳氏惹了她,若不是她大吵大嚷,又如何會引來沈家藉機生事?

“結果弄得嚴家下不來臺不說,連你的官職都被貶了,如此得不償失,皆因你們自大妄為所致,難道也有道理可講?!”

這怒斥一聲重過一聲,嚴述夫妻面紅耳赤,有口不能言。

嚴梁見狀大氣不敢出,父母受斥責,他從旁圍觀,實為不孝,此時卻又進退難當,只得把頭深深埋下,避免目睹。

餘光卻剛好看到門口又來人,這回來的竟然是府中的幕僚,身後還跟著嚴頌的一個學生,且還是在六科當差的官員!

嚴梁心覺不妙,便把頭抬起來。

二人已經進來了,這官員省去了所有客套,只朝嚴頌一拱手便道:“恩師!宮中情況不妙,方才學生自六科衙門聽得皇上已經下旨命令錦衣司前來提令川兄入宮問話!”

話音落下,嚴頌氣怒難當,照著嚴述肩膀踹去一腳:“畜生!你的死期來了!”

嚴述跪趴哭泣:“兒子有錯,父親快救我!”

嚴頌負手吸氣,並不理會。

“稟老太爺,錦衣司賀指揮使,奉旨前來求見……”

時至眼下,下人的稟報也已刪繁就簡。

嚴述一愣之後抱住了嚴頌大腿:“父親快想辦法!”

他自然知道嚴頌說的是氣話,只要嚴頌未受牽連,只要皇帝未曾直接將嚴頌一併問罪,那他就一定能想到辦法救自己!

嚴頌恨瞪著他:“先出去!”

說完他拿起旁邊的翟冠。

嚴述立刻爬起來幫他戴上,隨後亦步亦趨,跟著他往外走去。

賀平已帶領部屬站立在嚴府大門外,嚴渠在此應對。

“賀大人。”

嚴頌上前。

賀平拱手抱了拳:“閣老。在下奉旨前來接嚴大人入宮,不敢久留。”

嚴頌和緩地道:“勞駕大人特地來這一趟。老夫正好今日還未曾入宮覲見陛下,我隨你們一道去吧。”

說完他往後看一眼:“走吧。”

賀平望著他們爺倆上了轎,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