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肅定在海子河上一艘畫舫上。
長纓下衙更了身衣裳,便過去了。
去到的時候徐家兄妹還沒到,傅容也還在路上,楊肅不知跟凌淵聊什麼,看到她來,倆人都站了起來。
徐瑾若吹風受了些風寒,徐瀾昨夜裡便沒出去,相國寺外的亂子也沒趕上。
晌午接到侍衛們的傳話,原本過午就能下衙,但晌午榮胤忽然來了,臨時挑了幾個千戶所檢閱陣形。
大將軍對成果不甚滿意,所有將領又被召集起來議會了個多時辰,一直到暮色將至才散。
回府問徐瑾若去不去。
她還在鼻塞,甕聲說不去。
徐瀾道:“不去也好,酒也不能喝酒,我們說事兒你也插不上嘴,不像你沈姐姐,什麼都會.”
徐瑾若問:“那沈姐姐去嗎?”
“當然去.”
徐瑾若便爬起來,吸著鼻子也要去。
傅容在碼頭門口正好遇見他們倆,寒暄著登了船。
船不小,上下兩層,已請了人在奏琵琶,艙裡燒了薰籠,十分暖和。
推窗便見岸上一溜紅梅,梅下是奇石,船主們將這一片打造得挺好。
長纓他們都在下層船艙坐著,除了擺個席面,珠簾相隔的內艙裡還有羅漢床,博古架,書案,棋盤等物,而靠窗也立著有雕花的燈臺,處處精緻周到,應該要價不低。
但想想今兒作東的是晉王殿下,一切又在情理之中。
凌淵對著門口坐著,一眼見到他們,以及徐瑾若紅通通的鼻頭。
大夥入了座,飯點也到了,夥計先上酒菜。
楊肅左首是凌淵,右首是傅容,長纓跟徐瑾若坐一塊兒。
長纓問她:“怎麼病了?”
她道:“早兩日金陵家裡我堂姐他們來了,我陪她們在城裡逛,著涼了.”
又道:“沒什麼大事,就是鼻子不是很暢.”
長纓便把她面前的乳鴿燉參湯換成了蓮子羹。
男人們寒暄了幾句,很快楊晉被罰了俸的事徐瀾也知道了。
他給楊肅斟酒,舉杯道:“大婚在即,王爺開心點.”
楊肅忍不住笑:“你就會專揀好聽的說.”
眾人都笑起來。
知道他於皇帝而言的意義,誰會把這罰俸的事放心上。
長纓知道楊肅有事,吃完飯便拉著徐瑾若到了樓上。
樓上有小圓桌,還有斜推窗,可以看到天邊明月。
船孃拿了爐子茶壺棋盤等上來給她們消遣。
樓下主題是昨夜裡的事故。
凌淵瞅見楊肅跟傅容氣氛差不多,便邀徐瀾到船頭吹風散酒氣。
船艙裡傅容扭頭問楊肅:“東宮近來跟顧家似有些裂痕.”
楊肅道:“裂痕是一直就有的,只是他們相互都脫離不了對方,旁人輕易也無可奈何.”
“所以還應快刀斬亂麻.”
傅容道,“只要拿下他們其中之一,另一廂就好辦了。
眼下東宮接連失利,而顧家樹大根深,若是能把顧家制住,則東宮不在話下.”
楊肅揚唇:“看來英雄所見略同.”
傅家在朝局中的立場是分明的,擁護皇帝,反對顧家傾軋皇權,這些無需諱言。
傅容能想到這一步,很顯然也是有仔細琢磨過東宮與晉王府的實力。
傅容扶杯微笑:“自太祖時起,傅家就開始效忠朝廷,數代以來,傅家也為這江山社稷犧牲過不少前人。
“武將的存在就是為了保家衛國,能看到盛世太平的一日,誰會想持戈登馬大戰黃沙?顧家雄霸朝堂多年,等太子登基,還將長此禍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