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賈珠十六就中了探花,可謂是天縱之才,正是賈代儒最最羨慕的。

賈代儒甚至覺著,讓賈珠這樣的科場前輩管著族學,自己也倒不丟臉,甚至還能讓孫子受受薰陶,對舉業必有進益。

於是賈代儒沉吟片刻,頷首道:“我畢竟年邁,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就依你所言,今後族學的事務,還望多放在心上。

如有需要,我義不容辭.”

賈珠聽罷,忙笑著應了。

賈代儒又笑對賈珠道:“我有一不成器的孫子,也在族學裡讀書,閒了幫忙管些庶務。

今後也不必讓他管事了,他的心思還應當在課業上。

我有個不情之請,你年紀輕輕就科舉及第,最是讀書人裡的一流人物。

他的課業,我就拜託給你了。

我在這裡先道聲謝.”

又起身給賈珠作揖,賈珠口中忙稱不敢,上前扶了他坐下。

於是這事兒算是皆大歡喜。

等到父子二人辭了賈珍回家,賈政又問新夫子的事。

賈珠心情不錯,便跟父親說了回白檀書院找李舉人的事。

政老爹記性不錯,聞言忙問:“可是上次你帶回家的那個同窗?”

賈珠笑道:“正是他。

早先聽他說要繼續考會試,因著家裡只是個京郊小地主,再不找份差使怕是家裡負擔重了。

所以他會試完了就去白檀書院做了教職,把一家子都接了去。

咱家族學自然比不上白檀書院,卻也自有好處,兒子這幾天空了且去找他吃茶,問問他的打算方好.”

瞅著老爹心情不錯,他攤了攤手:“這事兒,爹可得幫我。

不說別的,萬一李忻不肯來,爹你那的清客,有秀才舉人功名的,先借我幾個用用.”

自從賈珠中了舉,老父親臉上的笑可是多多了。

只見賈政唇角一翹:“有何不可!”

於是便定下了賈珠先去找李舉人的計劃。

卻說因著要去翰林院當差,賈珠直到七八天後才趕著休沐日,跑了一趟白檀書院。

李忻早就收到賈珠的信,知道他這日要來,在家裡掃榻相迎。

見著他,面上滿是喜悅:“今天家裡專門預備了好酒好菜,就等著賢弟你來了!”

說罷兩人互相見了禮,相攜著進了小院。

進了這院子,賈珠也四處瞅了瞅。

因著書院在半山腰上,所以大部分夫子和管庶務的,也都一併住在山上。

李忻這院子也就一進大小,很是簡陋。

仔細看來,甚至沒有水井,還得李忻的小廝下山去挑水。

只看這小廝身板似乎都變壯了,就知道這挑水實在是鍛鍊人啊!等進了屋,李忻忙讓丫鬟泡了好茶端上來。

賈珠那舌頭何等刁鑽,曾經的大紈絝可不是說說而已。

只嚐了一口,就知道老李的好茶也就是去年的雨後龍井罷了。

但賈珠是個很知道好賴的人,也沒有挑三揀四。

將就著喝了,就和李忻聊了起來。

等到時機差不多了,賈珠瞅個空子便問李忻:“不知老兄如今在書院裡教哪門課?”

李忻聞言,笑著擺了擺手:“我這春闈剛一落榜就回來了,跟山長稟明瞭想任教的事兒,山長就讓大執事看哪裡還有空缺。

因著我是舉人,教秀才倒是可以,所以現下在乙字班。

原本這班上教《論語》的是孟夫子,偏巧前段時間得了風寒,暫時不能來上課,所以我替他代一段時間課罷了。

要說教職,一時半會兒倒也沒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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