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大頭都是讓東府掏銀子,但那細枝末節的食堂、僕從還有賈代儒的月銀都由西府出了,自己倒也不算很吃虧。

雖則堂叔、自己和堂弟在書院沒有例銀領,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都是有俸祿的人了。

要是從這裡領了,反而有些個問題難以解決:一是這銀錢由哪個府來發?按著夫子的例銀由族田出的規定,說不定就得從自己這頭拿。

畢竟族田掛在東府名下,要是連山長和大執事的例銀都讓西府出,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二是這銀錢如果發,要發多少?自己現下襲爵三品威烈將軍,年俸一百三十兩銀子。

堂叔是五品官,年俸是八十兩。

至於珠弟,一年是四十五兩俸祿。

要按這個標準,搞不好自家人領的還沒有族學裡夫子的束脩多,忒寒磣了。

要是發的多了,還不是從族田收益裡拿錢,四捨五入就是東府的錢!給自己發月銀,不過是自家的銀子左手倒右手罷了。

要是給堂叔和珠弟發例銀,不僅每月多了一筆不菲的支出,還是給人家西府父子送錢,太不划算了!罷了,既然怎麼看都沒有發的必要,那就這樣吧!於是賈珍笑著擺了擺手:“你這章程,哥哥看了,沒什麼意見。

那就按你的意思來弄吧,有什麼要的只管說.”

賈珠心下一鬆,面上也露出幾分笑來:“多謝大哥信任,弟弟一定把族學這攤子事管好,不負大哥期待。

不過弟弟剛剛突然想到,若是日後族學的山長和大執事換成了外姓人,咱們恐怕還得多出一份例銀呢。

這個是弟弟考慮不周,倒是沒有寫上去.”

賈珍聽了心裡一陣肉疼,只得道:“有朝一日如你所說,那就按山長每月十兩,大執事每月五兩來算吧。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哥哥也順便提一句,那夫子的月例銀子雖說由學生束脩銀子來出,但是不是也該定個數目?”

賈珠沉吟道:“雖然現下先籌備蒙童班,但日後還會有甲乙丙三個班。

因著階段不同,夫子的束脩自然不同。

弟弟覺得,甲字班因是要考進士的,所以夫子束脩高一些,定個每月十兩可能比較合適。

乙字班是考舉人的,夫子每月五兩;丙字班是考秀才的,夫子每月二兩也就差不多了。

至於蒙童班,每月一兩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額外給夫子們每人每年四套換季衣裳。

如此這般,大哥您看如何?”

賈珍也想不出更好的了,抽了抽嘴角道:“便按你說的辦吧.”

又瞅了瞅賈政:“堂叔可還有什麼高見?”

賈政撫須一笑:“這已經很好了,我沒什麼意見.”

見賈政都這麼表態了,這事也就這麼定下了。

賈珍看已是晌午,又請賈政父子移步花廳用飯。

三人簡單用了些,政老爹便要告辭。

賈珍笑道:“堂叔留步,侄兒這會兒突然想到,趁著咱們都在,也該邀族學的堂祖父過府一敘才好。

如果您得空,我就讓人去請了他來.”

政老爹一聽,又緩緩坐下:“你說的很對,那便請來一見吧!”

回頭看向兒子:“你也不必忙著回去,一道見見.”

賈珠應喏。

賈代儒住在離寧國府不遠的寧榮街後巷子裡,不過一處一進院子,日常有兩個下人服侍著。

這一日因著學裡休沐,他和孫子賈瑞正在家裡吃飯。

突然見下人進來回稟,說是東府大管家派人來了。

賈代儒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就叫進來。

見是一個小廝,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