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壁牆後面倒著苗至古的大哥,手裡攥著一把菜刀,前心上七八個彈孔,血將一身衣服染成了黑色。
他旁邊不遠處躺著他的媳婦,也已經死透,衣冠不整地趴在荷花缸前,背後的面板都被豁開了,幾道觸目驚心的刀口深可見骨。
老頭老太太的屍體倒在堂屋外面,胸腔被刺刀刺穿,屋裡被翻了個亂七八糟,博古架倒在地上,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袁紹一翻遍了苗宅的每一間房間,卻始終沒有發現苗至古的身影。
抱著一絲苗至古還活著的希望,他又仔仔細細的找了一遍,但依舊沒有找到。
袁紹一也是真的很在乎苗至古,犟勁上來了,老子還真就非要找到不可了,今天我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肉眼找不到不是嗎?老子開慧眼找。
盤腿往堂屋的地上一坐,袁真人平心靜氣開起了慧眼。
慧眼之中,身體周圍灰色的氣連綿不絕,估計全都是死難者的冤魂,但是生氣確是很少,即便是有看起來也像是一些小動物的。
就當他認為苗至古被日本人帶走已經不在苗宅,準備放棄尋找的時候,忽然看到堂屋的後牆處似乎有一團淡黃色的生氣。
看陽氣的強弱貌似是個小貓小狗,但是大小卻像是一個人,這種情況大概就是一個奄奄一息的人。
袁真人大喜過望睜開了眼睛,就算不是苗至古,應該也是一個活人,忙朝著剛剛發出陽氣的地方望去。
那裡掛著一幅松鶴延年的中堂畫,落款是顏奎傅,不是什麼出名的畫家,不過筆觸確實很好,算得上是一幅佳作。
但是此時的袁真人可沒有心思賞畫,一把就把那幅畫給揭開了,畢竟畫作又不是符,是不會散發陽氣的。
就見這幅畫的後面竟然有一道活板門,活板門隱藏得很好,看材質像是鐵的,故意刷成了牆皮的白色。
要不是袁真人先前看到了陽氣,活板門的縫隙,可能就會被誤認為是粉刷時的失誤造成的。
用手敲了敲,活板門發出了沉重的金屬聲,但明顯裡面是有一個空間的。
袁真人半天也沒找到開啟暗門的要領,索性將純鈞劍插進了牆上的縫隙裡。
小心翼翼地將劍順著縫隙往下一劃,掛住活板門的機括被挑開,只聽見砰的一聲,活板門縮排了牆裡,露出了二尺見方的一個空間。
裡面有一些個紙張和細軟,看情形貌似是個鑲在牆壁裡的隱藏保險櫃。
在往裡看最裡面蜷縮著一個人,看體型應該就是苗至古,此刻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了。
袁紹一急忙將蜷縮著的苗至古抱了出來放在了方桌上,三指一搭寸關尺,只覺得脈象輕微,但並沒有受傷或者中毒的跡象。
看那起皮的嘴巴,大機率是日軍剛進城就被藏進了這個保險櫃,四五天的時間已經脫水休克了。
袁真人急忙取下背後的葫蘆,拔掉塞子往苗至古的嘴裡灌了好幾口水。
這幾口水灌下去,苗至古雖說沒有清醒,但是卻有了反應,咳嗽了幾聲。
袁真人這才放下心來,這孩子看來好歹是救回來了。
他剛想將苗家人的屍首也埋起來,便又聽到了腳步聲,與上次不同,這次這些人打著手電筒,並且邊走邊唔哩哇啦說個不停。
袁真人大驚,這是日本人的巡邏隊到了,不過好在這群人並沒有進院,很快就走遠了。
南京城是不能久待了,於是袁真人刺啦一聲將床單撕下了一條,背起苗至古跟自已捆在了一起。
至於那些個細軟袁真人並沒有動,又將保險櫃的門關上,把畫掛了回去。
急火火出了院子,袁真人便奔了南門,一路上好幾次都差點被日本兵發現,好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