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順口一句疑問,卻彷彿觸動了什麼不可說的禁忌般,郭遐忽地轉過頭來,臉色凝重盯了她半晌,扭開頭道:“我不知道.”
琉璃愣住。
她直覺郭遐不可能不知道,當時她可是長公主身邊的一等女官,即便不知箇中細節,大略總歸也聽說過。
可她不願說,她也拿她沒辦法。
但是有一點她需要確認才能安心:“那他該不是觸犯了什麼王法吧?”
她多麼不願意自己竟然是犯臣後嗣。
郭遐皺眉斜睨她,帶著幾分嫌棄:“他那麼樣的人,怎麼可能觸犯王法?!”
說完復又轉過身來,正面對著她道:“我看你這幾日心不在焉的,都想些什麼?”
只要不是犯臣就好,琉璃放了心,回答起來聲音也定了許多:“都是搬家給鬧的,先生你都不知道長房那一大堆的人和事有多複雜,我都被擾得頭疼了.”
在郭遐這裡她總會情不自禁地呈現出小女兒態來,扯開了話匣子,便往下道:“如今大老爺把長房事務都交給蘇姨娘來處理了,給她的頭個任務就是為毓華挑夫婿,你說這豈不讓我們娘倆感到棘手麼?”
郭遐瞄著她道:“又不讓你辦,你跟著操什麼心?”
琉璃道:“如今我與姨娘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她倒黴也就是我倒黴,我自然要關心關心.”
說著她睃了眼郭遐,狀似無意道:“其實要是淮寧侯府早點來提親就好了,把小世子與毓華的婚事訂下來,毓華放了心,我們也就免了這個麻煩.”
郭遐皺眉道:“小世子幾時說過要與毓華訂親?”
琉璃愣住,半日才道:“那他隔三差五跑府裡來是為什麼?而且還跟廷玉他們說會跟何府做親戚!”
郭遐以看朽木的目光看著她:“何府又不止毓華一位姑娘.”
她說得如此雲淡風輕,琉璃卻幾乎被堵在喉嚨口的一口氣憋死過去。
鬧半天杜睿來何府不是為著毓華,那府裡傳成那樣是怎麼回事?長公主那麼青睞她又是怎麼回事?再者,他不是為毓華來,又是為了誰?琉璃原是為打聽嵐青先生而來,不料無心插柳問出這麼個內幕,不由得又費了番思量。
如果這一切被毓華知道,這位驕傲的三姑娘又不知會如何樣了。
既已被點名批評,下晌的課上琉璃便不敢分心了。
如今她的進度已經趕上淑華她們三個,所以眼下正隨著她們一道學習辯別珠玉。
課間時趁著郭遐任苒不在,毓華慢悠悠與琉璃說道:“我聽說爹爹已經把長房的中饋交給蘇姨娘了?還是你有辦法,不費吹灰之力便把這事做成了.”
琉璃笑了笑,道:“姐姐訊息真是靈通。
這件事還多虧姐姐提醒,在這裡先多謝了.”
毓華扯了扯嘴角,拿起她面前一顆翡翠珠子,“我哪敢擔這個謝字,往後我還得靠你二人多關照呢.”
她話里語意略帶不善,琉璃本要回她兩句,後一想又犯不著在這會子跟她撕破臉,便就笑了笑算罷。
淑華浣華因著她搬了新家,故而散學後與她們一道回長房來。
毓華也跟著一道。
琉璃又讓人去請了臻華與素華,索性夜裡就在這邊吃晚飯了。
哪知派去請素華的人道:“陳姨娘那裡今兒也設了酒席,是大老爺在那裡吃飯。
七姑娘只怕來不了.”
毓華聽得這話往琉璃看了眼,琉璃便道:“你總歸去請請,能不能來再說.”
那丫鬟才又過去了。
眼下離吃飯還早,姑娘們上蘇姨娘屋裡見了禮,才又返回西廂房來。
正好這會子臻華也到了,拿了一副親手串的珠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