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道:“當然是來給夫人請安。

可是沒想到,這幾日因著忙碌過年的事,夫人這裡就被一幫奴才給欺負了。

兒媳心裡十分生氣,覺得這幫奴才委實不能用了,要不,夫人就讓兒媳作主,把這些人換掉一批?”

梅氏拍桌子道:“我屋裡的人,幾時輪到你作主撤換?!”

琉璃道:“喲,夫人不是頭疼麼?怎麼這嗓子這氣性,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哪裡不舒服的樣子?夫人又不讓我懲治奴才,莫非沒病?”

梅氏一愣,氣勢頓時矮了,抬手撫著額角,又默默無聲皺起眉來。

“夫人要是沒病,就請年貨單子列出來給我吧.”

琉璃木著嗓子說道。

梅氏打的什麼主意,她哪有不知道的?不過就是想拖著讓她沒時間採辦,最後誤了事兒,讓定北王拿她問罪罷了。

她既知道了這層,要是能讓她得逞,那也不用混了。

“誰說我沒病?”

梅氏聽得這個,聲音立時又沉了,“顧嬤嬤快扶我進去,我頭疼得緊.”

琉璃早料到她會裝呢,搶在顧嬤嬤前面走到她身前,說道:“夫人既然真病,那這麼著拖著可不成。

正巧範雲也在呢,你去拿將軍的牌子去宮裡請太醫,說咱們夫人病了,點名就請醫正大人過來,我就不信,區區一個風寒頭疼病,別的太醫治不好,莫非連醫正大人也治不好不成!”

太醫院醫正雖然一向不大外出,但是既然是定北王夫人召喚,只要不忙,哪裡能不來的?而範雲這一去,梅氏有沒有請太醫不一問就問出來了嗎?梅氏連忙站起來:“站住!不準去!”

琉璃笑道:“夫人這是怎麼了?既然有病,為什麼不請太醫?我身為兒媳,知道婆婆有病卻不延醫,可是要被天下人指背皮罵的。

兒媳可擔不起這罪名.”

梅氏怒道:“你有什麼擔不起的?你就是成心的!”

“看夫人這話說的,”琉璃輕哼,“怎麼我這一片好心倒成驢肝肺了?你要是真看我礙眼,眼下把年貨單子列出來給我,我也就不在這兒討您嫌了。

可您又不寫,我怎麼好走呢?”

梅氏嘴都氣歪了,站起又坐下,指著琉璃瞪了好幾遍,最後還是無語了。

她知道自己的把戲被琉璃看穿了,她就是成心來拆她的臺沒錯!可是事到眼下,不把她打發掉她看來是不會走的了,再鬧下去,等定北王回來識破了她,到時難堪的還會是她!於是只得暫且忍下這口悶氣,喝斥顧嬤嬤道:“還不去把單子拿來!”

顧嬤嬤立時爬起來,從裡屋取了一沓寫好的單子出來。

琉璃看了看,果然是梅氏的親筆字跡,該有的也都列的挺齊全的,可見是早就寫好了,故意壓著不給她罷了。

而看她瞪向顧嬤嬤那神態,則多半是受了她們這幫人挑唆,不過梅氏本人也夠可恨的了,拿裝病壓單子來拿捏她,膽子小點兒的,只怕還真上了她們的當呢!“夫人既然早準備好了,何不痛快給出來呢?奴才們的話有時可聽不得,聽得好了也就罷了,聽得不好,反而就害了自己。

您方才不也聽見麼,她們可把自己當狗呢!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咱們當主子的是人可不是狗,那些瘋狗亂吠,還是當聽不見的好.”

說罷將單子塞到範雲手裡,昂首挺胸出了門去。

梅氏氣得跳起來,對準旁邊顧嬤嬤臉上甩了兩巴掌,“給我滾!”

範雲拿了單子在手,衝琉璃深深作了個揖,立即眉開眼笑出去辦事兒了。

琉璃可是頭回見他這麼樂呵,笑了笑也回了房。

祈允灝也聽說了這事,晚上一回來就笑著道:“我的小辣椒也開始嗆人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