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蓮喜得眉開眼笑,忙伸出雙手接了,眼睛又向那箱子裡溜了一眼,卻見那箱子裡有一支牡丹花釵子,形制極其特別。
她不由雙眼一亮,眸中閃過豔羨之色。
她記得這釵子溱兒原先便有一支,卻是姑娘賞的。
那溱兒是布政司參政之女綺姑娘的貼身丫鬟。
早先一、兩年間,那綺姑娘跟她們姑娘好得一個人似的,姑娘有一次煩綺姑娘做了件什麼事,綺姑娘叫溱兒做成了,姑娘便賞了溱兒這麼支花釵,當時直叫清蓮又羨又妒。
可惜那溱兒是個福薄的,前些時候生重病沒了,綺姑娘又遠嫁去了甘肅。
每每想起那支釵子,清蓮還十分扼腕,也不知是不是溱兒的家人收著了。
那釵子光金子怕便有三、四兩,上頭還有幾顆珠子也頗貴重,拿出去當一當,足夠一家子中等人家吃喝好幾年了。
盧瑩見清蓮的一雙眼睛像生了鉤子似的,便鉤在那牡丹花釵上,便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要?這釵子可不是輕易能賞人的.”
清蓮忙垂下頭道:“婢子不敢.”
盧瑩便笑道:“這有什麼不敢的?若差事當得好,有什麼賞不得的?”
清蓮聞言大喜道:“姑娘說的是真的?”
盧瑩淡笑道:“自然是真.”
清蓮忙大聲道:“婢子一定盡心當差.”
盧瑩滿意地點點頭,揮手叫清蓮退了下去。
直到那門上的錦簾已經停止了晃動,盧瑩的面上仍帶著笑意。
她此刻心情十分之好。
眼見著事情一步步向著她預期的方向發展,只要再忍耐兩、三個月,她最想要的那個人便會最終屬於她。
而她最討厭的人,亦會從這世上消失,她如何能不歡喜?自然,她本可以不這麼做。
只要耐心等個幾年,等太子順利登基,盧菀成為了一國之後,她這個小小的心願必能達成的。
可是,她不想再等不下去了。
女兒家的好年華,便也只有那幾年。
她不想待到人老珠黃的那一天,才得與她的三郎朝夕相對。
她要在最美好的年華里,身邊得他相伴。
所以,她的哭求與哀嘆,不過是為後面的事埋下的伏筆。
她相信只要她做成了這件事,疼愛她的姐姐最終一定會如她所願的。
帶著淡淡的笑意,盧瑩吩咐丫頭守好門,不許人進來打擾,隨後便來到了裡間,將門掩了,又從妝臺的暗閣裡取出了一卷紙來。
不多時,晶月樓的二樓便傳出了女子輕柔的低語,還有隱約的笑聲。
那聲音輕忽悠遠,如同夢中囈語,飄散在黃昏的細雨中。
沒有人知道撫遠侯府的盧二姑娘,關起門來在房間裡說了些什麼,又做了些什麼。
而那些散席回府的太太夫人們,又會向家人們如何描述撫遠侯府的這一場賞花盛宴,旁人亦無從知曉。
傅珺與王氏坐上馬車時,腦海中還盤旋著侯夫人鐵青的臉,以及謝老夫人眼中不時劃過的惱怒之意。
太子妃離席後不久,謝老夫人與侯夫人便回到了正廳。
兩個人面上的異色十分明顯。
侯夫人先向謝老夫人低語了幾聲,看錶情像是在道歉。
謝老夫人便拉著侯夫人的手連連搖頭,大約是叫侯夫人莫要如此自責。
隨後,兩個老太太又面色嚴肅地交談了約一刻鐘,一冷一熱兩道眼鋒,時而便向王氏這邊掃上幾下。
只看這個架勢,傅珺便對王氏惹出的事情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這讓她非常擔心。
若回府後侯夫人來一個秋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