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為的好,或許對被施與那個人來說,並不是好。

難怪上一世,郴兒不願搭理她。

難怪她的去世對楚缺來說是一種解脫。

難怪她去世只短短一年就娶了別人。

……

她這樣無趣且固執的人,合該是前兩世那般的結局。

“這是又想到什麼了?這樣一副表情?”就在鍾梨各種鑽牛角尖之時,楚缺的話適時響起,“我猜一下,是不想跟我出來遊學,才這麼不開心?”

“不是。”怕楚缺真的這樣以為,鍾梨連忙辯駁。

頓了又頓,終是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我對你也不好,從來都不顧慮你的意願。”

楚缺明顯挑了一下眉,“且說來聽聽,讓我這個當局者評判一下。”

“當初楚家來求親,我其實並不想嫁你。”鍾梨說著,偷偷瞄了楚缺一眼。

楚缺卻是點頭,“這個我聽左大人說過。左大人還說,你是聽說我病入膏肓,沖喜是最後一個辦法,才應下了這門親事。”

“嗯。雖應下了這門親事,當時我想的卻是,我只為你沖喜,等沖喜好之後我們就和離,一拍兩散,從沒想過你願不願意,還早早就備下了和離書。“

“還有嗎?”

“有。嫁過來之後,我一邊打算著和離,一邊又強行介入你的生活,從沒跟你透露過一句我的打算。你病好之後,又是直接把和離書給你,從頭至尾都沒問過一句你願不願意,一切都是隻按我自已的心意行事,把你的意願忽略了個徹底。”

這一世如此,上一世更是這樣。

為了復仇,強行把世子拖入其中七年。

她以為她努力對世子好,努力從其他各方面彌補,就能填平這其中的虧欠。

現在想想,那可是七年吶。

執意與衛疆作對,無子、卻依舊固執地不讓納妾和各種嚴防死守,以及日常中其他種種糾纏……

對楚缺怕都是一種莫大煎熬吧。

那麼矜貴驕傲的一個人,大抵是不屑於與她爭辯吵鬧,那七年方得他人眼中的夫妻和睦模樣。

可誰人知曉,世人眼中的端方如玉君子,有苦不能言。

……

想想,那七年,該多難熬?

越說越自責,越想越覺得自已過分。

這邊難受得都快哭了,那邊卻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把我的意願忽略了個徹底?我怎麼記得成親前幾天,有人想約我出去呢?”

“可最終你不還是沒去嗎?即使去了,當時已到成親前夕,木已成舟,也改變不了什麼了,你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來,讓我看看,你這牛角尖到底鑽到哪兒了?“楚缺半哄半逗地把鍾梨的頭拉近自已揉了幾下,“去鍾家求親,本就是我的態度。什麼叫沒顧忌我的意願?”

“更何況,”楚缺話語突然一轉,“我雖沒赴約,某人不也半夜三更跑到了我的臥房?當時若是我醒著,我猜,想必就要跟我道明一切了吧。”

鍾梨渾身一個激靈,被這話嚇得身體直接往後撤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