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高,此事不算隱秘,少林自然是知曉的。

況且方正確實是高僧。

別的不說,少林各院首座,能夠修成至高絕學《易筋經》的,唯有方正一個人而已,且已然修成黑級浮屠。

少林武功需要領悟佛法,這點比較存疑,畢竟只是掃地僧一人之言。

可少林至高絕學《易筋經》,那是一定要領悟佛法,堪破我相、人相,領悟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

須知練武之人,哪個不是存了勇勐精進之心?哪個不想盡快從武功秘籍中得到好處?哪個心中沒有慾念?

越是心存這些念想,越是想要修成高深武功,便越練不成易筋經。

而一旦堪破這些,佛法有成,便開始追求心靈的解脫,武功高低,功力深淺,已然不被這些人放在心上。

據說當年少林武僧曇宗,曾經帶領十三棍僧援助大唐,此後曾與大唐軍神李靖交流武學,開解易筋經妙諦。

最終雙方領悟多少,李靖有沒有簡化出可隨意修行的易筋經,那就不是李瑾瑜可以探知的。

就連隱居少林三十年的蕭遠山,對此也是一概不知。

若說李瑾瑜不好奇易筋經,絕對是不可能的,卻也不好意思直接問。

少林藏經閣雖然和客棧旅館、公共廁所差不多,秘籍散溢多不勝數,但問問拳經劍譜、掌法擒拿也就罷了。

易筋經作為少林至高絕學,便是方正本人不在乎,也有門規作為束縛。

寒暄數句,方正問道:“老衲本是方外之人,有些話不便多說,但畢竟出身少林,有些事無法避免。”

李瑾瑜道:“人生在世,總是會有各式各樣的無奈,這點我理解,大師有話直說即可,我知無不言。”

方正道:“阿彌陀佛,李施主今日可打算出手?鐵捕頭要出手麼?”

李瑾瑜道:“今日主事之人,既不是我,也不是飛花、四大名捕,而是諸葛神侯,需要聽他的意思。”

方正聞言心中頓覺不妙。

諸葛正我對於佛法頗有了解,把絕學傳給弟子之後,自創的武功比如苦難掌之類,便是從佛理領悟而來。

精通佛理之人,對於少林本該心存親近,可諸葛正我更在乎公理正道。

不認識諸葛正我的人,定以為他睿慧持重,嚴肅沉凝,從來智珠在握,是個善於運籌帷幄的穩重長者。

卻不知諸葛正我固然智計無雙、神機妙算、手段高明、位高望重,但他早年受師父韋青青青的影響,性格十分圓融豁達,有時還風趣詼諧。

到了近年,待人處世,更到了光風霽月、和光同塵的境界。

他自己廓然無聖,明月藏鷺,用本來面目應對世人世事,出入自在,已到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的境地。

大多數情況下,諸葛正我都是智慧通達,絕不拘泥於規矩,從某種層面而言,倒是和狄仁傑有七八分相似。

可一旦觸犯到底線,觸犯朝廷、觸犯百姓的根本利益,諸葛正我便是法不容情,驚豔一槍不留半個活口。

若是往常時日,諸葛正我或許會留個人情,但此刻武周遼國結盟在即,他怎會在這個時候手下留情?

方正道:“諸葛神侯想要怎樣?”

李瑾瑜道:“不知道,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到諸葛神侯了。”

方正道:“李施主呢?”

李瑾瑜道:“如果要動手,我肯定責無旁貸,我可以透個底,大師易筋經修為雖高,但卻不是我的對手。”

方正心中更是一沉。

此事若是以朝廷規矩解決,大軍早已到來,諸葛正我到來,那便是半朝堂半江湖,最終少不得要動手。

李瑾瑜的話非常明晰,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