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自不平。

牙章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字跡瀟灑豪氣,凜然有神,筆畫鋒銳之處,竟不亞於“大旗風雲掌”。

須知武當雖是道家門派,但門內武功並非都是道韻十足,太極拳也絕非僅有以柔克剛,其中多有剛勁強招。

張三丰年輕時,也曾少年熱血,昔年與他為敵的均已故去,難道全都是老死的?老死的有一半就不錯了。

李瑾瑜眼觀字帖,手中暖玉簫信手揮灑,張三丰書寫之時的動作形態,一一顯露在腦海,化入到玉簫。

說實在的,李瑾瑜的性格,和紫府神簫並不完全契合,即便用暖玉簫,也多是催發純陽罡氣,甚少出招。

此刻觀張三丰書法,心中湧出一股沖天豪氣,邊塞戰鬥積攢的血氣,也在這一刻毫無保留的爆發而出。

手中玉簫好似成了長槍大戟,揮灑之時如同帶領千軍萬馬,又似把人帶到了蒼涼悲壯、血流漂櫓的戰場。

紫府神簫、北霸槍、參合指、龍城劍法、大旗風雲掌、化血刀……

諸多武技,諸多領悟,諸多積累,在腦海中瘋狂碰撞,迸發出無數精彩絕倫的奇幻妙招、智慧閃光。

玉簫凌空虛劃,如勐虎、如惡狼、如獵豹、如飛鷹,如雪雁、如金凋、如長槍大戟、如鋼刀巨斧……

除了虛夜月這等相熟的,以及張三丰這種早有所感知的,無不為李瑾瑜身上的血煞之氣所震驚。

便是混江湖五六年的綠林豪傑,也沒有這般血氣吧?到底殺了多少人?怎的這般殺戮,還能保持優雅從容?

不過轉念一想,李瑾瑜畢竟是尉遲真金的義子,乃是行伍出身。

行伍中歷練出來的高手,哪個不是鮮血累累?哪個不是殺人盈野?

以李瑾瑜的功力,此刻陷入到頓悟之中,肆意揮灑,應當造成極大破壞。

但張三丰只是輕輕彈了幾下,便把李瑾瑜的勁力,無聲無息的消弭,甚至屋外之人,也聽不到半點聲音。

“嗤!”

暖玉簫橫掃而過,寫完最後一筆。

“呼~~”

李瑾瑜長長的呼了口氣,鐵血霸道好似邊塞勐將的氣機,隨著這一口氣盡數消散,恢復成俊雅公子模樣。

“多謝張真人指點。”

“這是你自己的領悟,老道不過是提供了一個引子,若你沒有這份心,這份積累,這份悟性,老道便是寫一千幅字,也是什麼都領悟不到的。”

“要不您寫一千幅字試試?”

“你還真是狄閣老的晚輩,這份勁頭和狄閣老一模一樣,字今日已經寫的足夠多,便再提醒你一句。

你的玉簫雖然是件寶物,但與你的武道頗為不搭,不如換做鐵簫,更有金戈鐵馬、黃沙千里的波瀾壯闊。”

“多謝真人指點,晚輩省得。”

說實在的,暖玉簫和李瑾瑜確實不算很搭,只不過一來可以輔助修行紫氣元宗,二來可以吹出純陽罡氣。

最重要的是,三和逸士當初打算收李瑾瑜為傳人,把暖玉簫送了過去。

後來發現並不太搭配,總不能要回來吧?一百多歲的大前輩,若是做出這種事情,著實是有些沒臉。

不過三和逸士很快便澹然。

雖說李瑾瑜不算特別搭配,李瑾瑜身邊之人卻個頂個的合格。

雖未見過何君琪,但以她苗疆聖女的身份,自是適合化血刀、腐骨掌。

當初李瑾瑜表示可傳授秘籍,便是早就得到了三和逸士的同意,否則即便是傳人,也不可隨意把武功外傳。

最適合暖玉簫和紫府神簫的,自然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