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乘星一行二百一十六人被地府大巴車拉到南山外一處曠野,辰巳場四個小時的晉級賽拉開序幕。

曠野黃沙漫卷,雅丹地貌的丘陵星羅棋佈,齊乘星伸手摸上身邊似鱗片崢嶸蟒腰盤旋狀的化石,“這蟒腰比我們家孩子腰還粗。”苗疆少女安可銀鈴般笑起來,頭上銀飾隨風搖動,不知道齊乘星是不是開玩笑,“這化石是真蟒風化而成。”二百多斤的胖和尚也湊過來仰頭往上看,“這蟒渡劫沒成。若是渡劫成功,飛仙越境,若是渡劫失敗,就只能當個雷擊化石了。”

邊上一個看似承襲家傳,年紀輕輕便著紫袍的少年道士悶悶不樂走過來,“也不知道歷經千年苦煉飛昇成仙有什麼用,最終也不過是當年圍剿大聖的十萬天兵。”

齊乘星不知張陽橋修得哪門子道法,卻從未見他如此悲觀,便問道,“小道長,此話怎講?”

少年道士行抱陰負陽拳禮,“當年圍剿大聖的十萬天兵身份至少是五嶽四瀆普天星相,最差也是個星君、五嶽神、四瀆河神級別。我們歷經千年飛昇,到最後還摸不到十萬天兵的門檻。而十萬天兵之上還有三十三重天,其境界高遠,累世不達。”

齊乘星頷首思忖,“不是,小孩兒我覺得你得往開心的地方想,長生本就能帶來無限可能。凡人百年生死一瞬,任何事情都做得急促潦草,見不盡世界之廣袤,思緒之悠遠。而修道之人可以慢下步子看一看。”

少年道士眉心擰在一處,“怎麼可能慢下來,自我兩歲識字起,早課晚功無一日落下,案牘道書堆積成山,符籙更不可一日不練。別人在院外放紙鳶,我在牆內望。好久沒自由自在看過山河湖海了,每次出行都是出任務。”

齊乘星有些唏噓,不知如何安慰他。恰此時鑼鼓齊鳴,日遊神站在丘陵旁高臺之上,宣讀辰巳場考試規則,「孽龍十隻,靈蛇千條,盡數放於這片荒漠。眾考生自由分作紅藍兩隊,四個小時內,每隊需齊心協力斬龍屠蛇,時間截止時,所屠龍蛇較多的小隊獲勝,另一隊全員淘汰。辰巳局晉級一百零八人,進入午輪比賽。淘汰者得每人得三十年壽祿轉讓權,可不限時拆分年限轉予他人。」

張陽橋搬馬紮坐在老鄭頭身邊,兩人盯一盞螢幕,嚯一聲,“這輪晉級條件蠻豐厚的。”

鄭偃端起大茶缸子點頭,“那是自然,晉級到這輪的能人異士,多不被壽命所累,加三十年壽命於他們毫無意義,自然可以分給旁人,或血親至交,或換取一些報酬。”

張陽橋太熟悉老鄭,狡黠一笑,“老鄭你沒說實話。”

鄭偃遞過柿餅子,輕咳一聲,掩面低聲道,“別問,問就是酆都活動經費不足,只能發第一二輪那些黃金,拿不出更多的物質獎勵了。生死簿這東西,打個批條,跟上面申請下就行,惠而不費。”

張陽橋素來喜歡帶鱗的動物,見要屠龍斬蛇有些憾然,“這平白無故把它們抓過來,就是為了比賽一場,白白丟了性命,未免有些高階生物的武斷專權。”

鄭偃捋須一笑,“然陽羨鵝籠,幻中出幻,乃轉輾相生,安知說此鬼者,不又即鬼耶?龍蛇乃厲鬼惡鬼所化,兇惡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南山曠野上豎了兩個三丈高的竹竿,分別掛著紅藍幡旗,齊乘星見三十幾位鄭姓道士並未分成兩隊保留有生力量,而是一股腦站在藍旗之下。齊乘星遂施施然往紅旗底下站去,未料鄭姓道士們又烏壓壓跟站到紅旗之後。齊乘星只得甩甩袖挪步到藍旗之下,果不其然,幾番折騰,齊乘星走到哪,這群有老有少的道士就跟至哪隊。日遊神看得頭疼,舉起喇叭規勸道,“一一九五九五號選手,請您不要再動了!不要再動了!選定一邊旗下站隊,準備時間不多了!”

張陽橋心有疑惑,戳戳程式設計師小陳,“哎,我有個問題,每場考試時間滿打滿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