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兩個小時就是四個小時,這些入場準備時間和離場淘汰時間怎麼算?”

小陳從懷裡掏出一枚葡萄花鳥紋銀香囊,開啟香囊,三層巢狀,外殼對開,內裡空芯銀球可塞香料,中間十字交叉的兩枚圓環,無論外殼如何晃動,圓環都牢牢穩住銀球一動不動。張陽橋有點熟悉,像是天圓地方論的天體模型,亦像是土星和土星環。

小陳解釋道,“三十三重天在上,四洲在其中,十八層地獄在下。酆都正如這個小小的銀球,時辰是凝滯的,也是流動的,每個時辰中間的間隙是被允許的,一天也是可以擠進三十餘個小時的,只要定義這天為陰曆十五,不管多少小時,日升日落,都還是今天。

張陽橋看過些許閒書,“時間不是均等的,是有快有慢的,相對論啊。”

小陳笑眯雙眼,露出一排小白牙,“哎?你還知道近現代物理學?”

張陽橋皺眉,“我咋不知道?”

小陳笑吟吟,“我以為漂亮又殺傷力大的民國美人,通常都不怎麼念過現代九年制義務教育內容。”

張陽橋大嘆一聲,“天啊,我不知道你這句話帶了對幾方的偏見。想吐槽都不知從何處說起。”

齊乘星終於站定在紅旗之下,鄭姓道士也烏壓壓隨之站定。笑如銀鈴的苗疆少女回頭問齊乘星,“哎?你怎麼還是選紅色的啦?”齊乘星不知鄭姓道士們緣何打算,明擺著要一起晉級,思忖到底是為了助他一臂之力晉級,還是準備晉級到下一輪將他攢肥了再殺?心裡有事兒,故而沒太認真回答苗疆少女,“生在紅旗中,長在紅旗下。”

苗疆少女咯咯一笑,“你明明不是二十世紀生人。”

齊乘星敷衍一笑,“我當王爺那些年,是正紅旗的。”心裡卻默默道,‘當紅則發,紅色容易晉級好麼。’

道門中人傾向紅旗隊,佛修散修奇人異獸則紛紛站到了藍旗隊,隱隱有佛道之爭態勢。有猶猶豫豫小散修和精怪觀望之中,竹竿前的電子顯示屏從‘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不斷變動,直到藍旗隊電子顯示屏一跳,人數定在‘一零八’,因選擇困難症被餘下的那個小竹仙默默站到紅旗隊尾。

牛頭馬面發放紅藍緞帶時,齊乘星終於數清鄭姓道士共有三十六人。苗疆少女安可把紅緞子綁在手腕上,歡快俏皮。也有劍客把藍緞子纏在劍穗之上。紅旗隊這邊儼然變成羅天大蘸現場,各道門中人互相行道禮寒暄,自報家門,齊乘星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說話。鄭姓道士為首的男人向龍虎山張家小天師介紹,“這位是罡天道少當家的愛人。”

龍虎山張家小天師朝齊乘星點點頭,“我認識你,張陽橋是龍虎山張家的人,這些年一直躲著龍虎山避而不見。我此次來,也是為了找他談一談。”

齊乘星直來直去,“橋橋是家無鬥米,被人牙子賣到南洋的,與龍虎山張家毫無干係。”

張小天師和煦一笑,“橋橋可有跟你說,當年贛州無糧,嚴苛定下兩餐飯量,他是逃家覓食的。他幼時總貪吃耽食,肉乎乎可愛至極,大旱年間餓得嶙峋,我將自已每餐饅頭掰予他一半,仍是不夠,他未留書信,不告而別。他若不是龍虎山張家人,以尋常人資質,怎能入罡天道門。”

齊乘星不想廣眾之前談及往事,隨手一指,“橋橋是罡天道,那這幫鄭天師們又是何道?”

恰此時,紅藍緞帶發放完畢,一聲利哨音,四面八方,百十個籠門大開,龍蛇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