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揚言自已丈夫上墳忘了帶紙錢,想借官兵拉木頭的牛車行個方便。
官兵也沒有多加為難,開心地將那一小塊碎銀子塞進懷裡。
“行,你坐上去吧,咱們一會給你送到半山腰去。”
楠煙彎腰感謝到:“唉,謝謝大哥們。”
山路是有些難走的,可好歹比自已慢慢走上來要快很多,楠煙被顛的胃裡翻江倒海,一個走在後面的官兵見狀,高聲到:“車上還有個女人,遇到坑繞兩步!”
楠煙跟著這三四個年輕氣盛的兵走了一路,他們時而高歌,時而論國家大事,穿過幽幽山林,倒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臨別時,楠煙再次致謝:“不知大哥們是哪家的?”
“咱們是從京城跟著殷大人來的,是皇上的人。”
聽見殷大人三字,楠煙臉上的笑都僵住了,盯著地面雙眼空洞,緩緩道:“皇上是明君、殷大人是好人…你們也是好人。”
“順手的事,你快去找你男人吧。”
楠煙僵直著轉過身來,艱難地邁著向前的步子,不知走了多久,聽到了水聲。
順著聲音,楠煙來到了一處幽深的峽谷。
眼前所見一片遼闊,洶湧澎湃的江水如萬馬奔騰般向前翻滾著,氣勢磅礴,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低頭看去,楠煙的雙腳正站在陡峭得如同被利斧劈開一般的絕壁之上,險峻異常,稍有不慎便會跌落深淵。
往前可以看到連綿不絕的群山橫亙在天地之間,而在那山與水交界之處,則是一道已經被肆虐的洪水沖垮了的堤壩,殘垣斷壁散落一地。
楠煙需在正午前到達斷堤前,這樣才能保證自已在聶途歸府時回去。
還沒往前走一炷香的時間,楠煙就聽到了前方有人在交談。
混著滔滔江水,楠煙躲在叢中,腳下是兩人高的斜坡,她雙手緊緊抓著樹幹,腳踩山石,用盡全力貼著地面,細細辨別著人所說的話。
“主子,殷憶翎根本沒有重查這裡的意思,咱們是不是小題大做了些?”
說到此處,楠煙並未辨別出那人是誰,可接下來的聲音楠煙卻切切實實地認出來了。
聶途望著前一次留下的不合格的工程,嚴肅道:“派人下去,這些證據不能保留。”
“……”
楠煙眉頭緊皺,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她的眼眶逐漸被浸溼,當年、當年他就是這樣害死宋承民的!
楠煙閉著眼,雙手鬆開樹枝,狼狽地摔在了斜坡下,她踉蹌地站起來,一頭扎進了高高的灌叢後,即使心跳得飛快,也不敢有所停留,幾乎是飛似的往山林下跑去。
聶途警惕地來到楠煙原先趴著的山坡上,車臣不解:“主子,怎麼了?”
看著山坡下幾顆滾落的碎石,聶途面色沉重:“我想,來時並未見此處這樣雜亂。”
車臣跟隨聶途多年,自知聶途有著極強的洞察力和極高的警戒心,所以命令手下深入峽谷毀壞證據後,親自下坡去檢查是否有問題。
順著坡下的碎石,車臣細細查過上面的坡,比對著泥土的差異。
“主,這兒有痕跡。”
聶途聞聲走下來,看向車臣指向的地方,有一處的泥土上沒有覆蓋乾土的石頭,表面略光滑些,正好與他們腳下的碎石塊對上。
“看樣子,這痕跡像個身材輕巧的,此人很有可能會武功。”
“趕緊讓他們把證據毀了,立刻上來!”
“是!”
逃跑途中,楠煙險些慌不擇路,好在聶途反應過來的時間晚了很多,而證據毀滅也需要些時間,這才讓她有機會在林裡跑這麼久,她的裡衣早已被汗水浸溼,楠煙腳步虛浮,險些崴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