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煙走在宮道上,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太遠了,那些日子實在是太遠了…

路上時不時會遇到一些大臣,寒暄幾句便各自帶著家眷離開了,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這些大多都是太子黨的人。

“不開心麼?”

聶途見這一路來,楠煙總是悶著頭不說話,把手遞到楠煙面前,月白色的外袍,袖口做了墨綠色的翻口,上面還繡著一些繁瑣的紋路,平白為這雙玉手增了幾分美感。

楠煙覺得牽著自家哥哥的手不太妥當,可如若拒絕總歸是會寒了聶途的心,於是輕輕把左手搭在聶途的手上。

聶途淺淺一笑:“害怕?”

楠煙點點頭:“方才有夫人提及我的年齡…我不想離開哥哥。”

聶途緊了緊握著楠煙的手:“哥哥不會離開你。”

今日不可避免會見到一些楠煙不想看見的人,華君臨還有他的好妹妹華稽恆…

楠煙隨聶途來到大殿上,裡面已經七七八八來的差不多了。

聶途生得溫潤如玉,氣質又為上乘,最要緊的還不是他的官途明朗,而是後宅清淨,這一進來,就成了人群中的焦點,大臣們都趕著結交,夫人們竊竊私語,一些小姐用小扇半遮面,嬌羞地看著聶途。

楠煙感受到許多打量眼神,面上毫無波瀾,絲毫沒有尋常小姐的侷促懦弱,倒是惹了不少人青睞。

聶途和旁人作揖的時候楠煙也免不了微福身子行禮,二人站在一起時更是奪人眼球,這一雙兄妹氣質頗為相似,若不是知曉聶途有個妹妹,怕是要被人誤會是一雙登對的璧人。

門口又起一頓騷動,楠煙轉身,一位身著銀白繁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一看錦袍上的麒麟便知道是太子華朝煜。

眾人紛紛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楠煙也同樣規規矩矩地低著頭,心中感嘆道:這簡直和華臨君就是兩個極端啊。

本以為太子也會是個不好相處的,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個玉樹臨風的格調。

華朝煜聲線清朗:“大家快起身吧。”

這前腳剛念著華臨君,後腳他就來了,幾日不見,不曾改變的陰鬱氣息好似更重了。

也對,畢竟他現在可是被自己的親爹重點懷疑著,日子能好過才怪呢。

明明帶著滅國之仇,可兄妹二人一直都隱藏的極好,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華朝煜微微一笑:“皇兄。”

華臨君黑著一張臉可把眾人嚇得不敢吱聲了,可是再一想,這大皇子本來就是個臭脾氣的主,估計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了他。

御林軍的事情大約只有幾人知曉,這事一旦傳開,後果將不堪設想,這也是皇上為何不發落殷憶翎的原因,要知道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當然,這幾人也一直都是守口如瓶,萬分小心。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華臨君悶悶嗯了一聲,不顧其他人的眼神,華臨君自顧自地入席而坐,殿堂上的氣氛又變得活躍了起來,可遠不如剛才的輕鬆愉快。

楠煙也同聶途一起入席而坐,楠煙沒有交好的朋友,她連她們叫什麼都不知,只是安安靜靜坐在位置上,擺弄著腰間的荷包。

小秋不敢隨便說話,只是緊繃著侍候在一側,宮裡規矩多,自入了宮門便成了一個透明,一句話都沒說過。

楠煙瞥見一角豔紅色,不用抬頭便可知這是杜玄通。

出於禮數,楠煙還是抬了頭,她知曉杜玄通容貌過於妖豔,卻不知他還有個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妹妹。

與楠煙相視的一瞬間,杜玄迎愣住了,隨後往楠煙這邊撲過來。

聶途將楠煙座下的軟墊往自己這邊拉,那一邊的杜玄通則是連看都不帶看的拉住杜玄迎的後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