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砭城那些慘死的百姓呢?

那些為國捐軀的將士們呢?

宋平宗待她冷淡,繼後也對她多有怨氣,可這不是她忘本的藉口。

她也要走下去,定要讓華臨君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她與宋峪清本不是一路人,可是他們目的相同,那便是與先前一般親密的親兄妹。

她從未怪過林舊執,或許這是他最好的歸宿。

楠煙就這麼靠在窗臺前,直到天亮。

遠處閣樓上消失了一道身影。

小秋推開門被楠煙嚇了一跳:“小姐又是一宿沒閤眼嗎?不是說入夜不踏實就喊奴婢嗎…小姐怎的不聽呢,傷了身子怎麼辦啊…”

“睡不著便不睡了,你知道的,這般入眠也是睡不踏實的。”

小秋替楠煙披上外衣:“小姐是不是昨日和大人鬧起來了?”

楠煙不想面對此事,輕聲道:“別問了。”

“小姐自昨晚被程家小姐送回來便一直悶悶不樂,可是在遊園時遇到了不順心的事?”

“並未,程若雪待我好,戚掇月也很是討喜,我與她們在一起很開心…小秋?”

楠煙試探地喊了一聲小秋,小秋面露疑惑:“何事,小姐?”

“你覺得殷憶翎的夫人會是哪家貴女?”

小秋坦誠地說:“自是小姐您啊。”

“我是說…如果我沒出現呢?”

小秋動作一頓,隨後眉目間出現了從未有過的認真:“小姐,大人如何待您我們都看在眼裡。”

“您不知道,大人給的東西都是挑了又挑,選了又選,送到手的都是頂好的。”

“夜裡小姐夢魘,大人卻從不讓旁人插手,都是紅著眼睛哄了一宿又一宿。”

楠煙沉默了,她只記得和他在一起睡得很踏實,不曾想過,這些都是他一宿不合眼才換來的安穩。

“小姐體弱多病,許多湯藥都是大人親自熬的,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公子哥蹲在廚房裡,一手執著蒲扇,一手執著摺子,”

“奴婢自十歲便在殷府當差,習慣了家宅裡的勾心鬥角,從未聽聞哪個郎君有大人這般…”

楠煙打斷小秋:“夠了,你出去。”

小秋皺著眉頭退了下去,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相愛卻要硬生生分開。

許久後屋內還未動靜,小秋耐著性子守在門前,她不能走,小姐身邊一定要有人守著。

正當她憂心朝門前看去,身後有一人拉住了她的手,輕磨了兩下癢的小秋心裡發慌,向那人看去發現來人竟是聶途。

聶途示意小秋噤聲,拉著她離開了院子。

小秋盯著被聶途拉住的手,覺得自己是其愛妹的僕人,於情於理這樣都不合適。

再者,她別無他想,只想侍奉好楠煙,於是掙脫開了聶途。

聶途倒也沒用多大的力氣,轉身看著身後楠煙的住所,輕聲問道:“煙兒昨日可是與殷兄鬧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