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車到了出發廳。

寧稚和王思雨推著行李箱進機場。

王思雨說:“這案子昨天才判下來,而且是非公開審理,當地這麼快就傳開了?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寧稚低聲說:“人們總以為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可以殺人不償命。如果我不是律師,如果我沒經歷過蕭讓被刑事起訴的事,也許我也會這麼認為。”

“可不是嗎?其實國內的律師在法律面前,能做的,特別有限,並不是電視上演的,律師可以為所欲為,一手遮天。”

寧稚笑:“不想這些了,想想月底就要搬進去的新辦公室要添置些什麼。”

王思雨興奮道:“茶水間!要一間有茶水臺的茶水間!”

她想了想,又說:“咱們請一個助理吧?一些雜事可以交給助理做,然後也慢慢培養,以後成氣候了,就適時升律師。”

寧稚笑著點點頭:“可以啊。”

王思雨想要的茶水間首先實現。

九月初,當他們站在從落地窗看出去就是大褲衩的辦公室裡,喝著從茶水間煮好的咖啡,每個人內心都充滿了希冀。

王思雨指著斜前方一棟三十多層、外立面全是深色玻璃的建築物說:“金誠所在那裡。”

手指又指向另一方向:“君天所在那裡。而咱們乾元所在這裡。”

她捧著咖啡杯,滿足道:“雖然咱們現在還只能遠遠地看著他們,雖然咱們現在只是這棟大樓裡的一個小小寫字間,但我相信,總有一天,咱們能跨越這段距離,和他們平起平坐。”

曾子君睨她一眼,笑道:“君天和金誠都是綜合所,有涉外部,在海外也有分所,想形成那樣的規模,靠咱們三個,幾乎不可能。”

王思雨白了他一眼:“主任你真的很掃興!”

曾子君喝一口咖啡,盯著落地玻璃外的朝陽CBD,笑道:“我野心不大,甚至覺得,永遠就咱們三個人,也挺好。人一多,就複雜了。看看金誠,蕭讓和老劉鬥了十年,好不容易把老劉幹趴下,老劉反手一個將軍,他差點坐牢。那個案子,如果不是寧稚,是別的律師,他運氣不一定那麼好。”

王思雨:“這麼說來,寧稚是蕭讓的貴人,旺他。”

寧稚苦笑:“旺夫就是克自己,可不是啥事兒。”

話說完,手機響。

她拿起來一看,是卓宇行從美國打來的電話。

這個點,美國那邊半夜,寧稚陡然緊張起來,生怕孕晚期的張晗出了什麼事兒,立刻接起手機:“是我,這個點打電話,出什麼事兒了嗎?”

電話那頭,卓宇行開心道:“晗晗生了,女兒,3.35千克!”

寧稚驚喜:“哇!恭喜你們呀!那晗晗現在怎麼樣?順產還是剖腹產?”

“順產。她狀態很好,剛喝了一大碗魚湯,這會兒睡著了,晚點她醒了,她會給你打電話的。”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掛了電話,寧稚說:“我接下來暫時沒案子,想請假一週時間,去一趟美國。”

曾子君點點頭:“你放心去吧,這裡有我和思雨。”

寧稚開開心心地回辦公室看機票。

她有兩年時間沒見張晗了,很想她。

另一邊,金誠所,高階合夥人辦公室。

蕭讓和剛回國的江睿泡茶、聊天。

江睿笑問:“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奔五了吧?”

蕭讓一秒斂笑:“誰奔五了?胡說什麼呢你?”

“你比我小兩歲,我43,你41,不是奔五是什麼?”江睿揶揄蕭讓,“一提到歲數就急眼,你以前不這樣啊。是不是和老婆年齡差太大,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