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不可理喻!”

沈宣站起來,衝她斥道。

沈茗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站在屏風下動也不敢動。

沈宣目光掃到兒子,眉眼間瞬間又有了愧色。

不管怎麼說,這是他的嫡子,也是他的長子,也許他平日確是因為陳氏對沈茗關照得無微不至,而對他有些疏忽了。

他垂頭順了口氣,走到沈茗跟前,搭住他肩膀溫聲道:“先下去,讓丫鬟們另弄飯菜給你吃。

吃完飯到書房來,我問問你功課.”

沈茗垂了頭,默默地走了。

陳氏仍頂著一臉寒霜坐在桌畔,像是座石化的雕像。

沈宣看了她一眼,按捺著說道:“明兒去給二嫂賠個不是。

二哥從小待我們兄弟都極好,我不能因為你而跟他生份了.”

說完他抬腿出了門,再也沒看陳氏一眼。

陳氏在靜謐的屋裡靜坐了片刻,忽然伸手將桌上的碗盤掃到地上,瓷碎的聲音嘩啦啦傳出門檻,走到院門口的沈宣回了回頭,而後加重了幾分眉間的怒色,出了去。

沈雁在碧水院與胭脂和青黛還有紫英抹葉子牌。

福娘推開關得嚴實的門走進來:“姑娘,四爺把四奶奶訓斥了一頓,命四奶奶明兒到二房賠禮來著.”

桌下三人相視看了眼,胭脂笑道:“這下咱們四奶奶的臉面可丟大發了.”

青黛笑著丟了張牌,紫英接道:“還是咱們姑娘的招好,一針見血.”

沈雁一面看著桌上的牌,一面聽著她們送來的馬屁,一面卻幽幽道:“可我眼下卻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思。

四房與咱們這樑子越結越深,再加上太太從中攪和,簡直已沒什麼和解的機會了。

若是旁人,我倒也不理會,可我們與四房終究沒什麼深仇大恨,總不能從此往後就窮追猛趕把她往死裡打.”

說完她揭了張牌,接著道:“可若不往死裡打,往後就得時不時地接她的陰招子,這就很頭疼了。

——哈哈,我和了。

給錢吧!”

丫鬟們耷拉下的肩膀頓時又齊齊聳起來:“又贏了?!”

翌日早上華氏自然也知道了陳氏可能會來二房的訊息。

昨兒她是很生氣,不過她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在沈雁出了那主意給她出氣之後,倒是煙消雲散了。

聽說陳氏還要來賠禮,也就是笑了笑,依舊該幹什麼便幹什麼,並不曾放在心上。

沈雁這裡卻是叮囑紫英她們道:“怨家宜解不宜結,四奶奶若來了,你們還得以禮相待,不得失禮.”

說起來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前世裡也沒有明確跡象證明陳氏與華氏的死有直接關係,在證據未明之前,二房是不宜把矛盾惡化的,畢竟還有個沈夫人在時刻對著華氏虎視眈眈。

陳氏如果來了,這就說明她還是在向二房妥協,不管這是出於真心還是被迫,總之見好就收吧。

這件事當然也瞞不過這邊廂的沈夫人,本來陳氏將二房的東西退回去後,她也捧著茶在房裡等二房動靜,她料得華氏要麼是將那麂子肉扔了,就是派人去四房裡撒撒潑,如是前者,她大可以以華氏藐視皇威丟棄賞賜為名義斥責於她,若是後者,她更可以斥責她心胸狹隘惡化妯娌關係等等。

可沒料得轉眼她們就讓人把東西又送了去給沈瓔沈葵,這等於是把給四房的東西又送了過去,還反過來噁心了陳氏一把,她還能有什麼發揮的餘地?陳氏來請安的時候,她便就有些失望,推說頭疼,免了她們的規矩。

翌日早上倒是又出現在堂前,問陳氏道:“聽說老四讓你去二房賠不是?”

陳氏一聽,頓時明白平日裡屋裡的動